等事,不用想也知京都现今一定很乱。
她不再过问,让屠梧好生歇息,与江老爷出去了。
江老爷开始算起方才的事来:“下次这种事叫陆英陆商去,你要吓死我不成。”
“您什么风浪没见过,这就吓死啦?唬谁呢,”江春儿瞥了江老爷一眼,半真半玩笑道,“您闺女我可厉害了,早晚给您长脸,以后去跟陶伯他们吹牛的时候,不用带二哥了,带我。”
“就你那千字文都念不顺的?”
江春儿一噎:“文不成就……武来凑,对吧英叔商叔?”
二人很是温和、且走心:“对。”
“赶紧睡去,明日还要赶路。”江老爷把她推进屋里,自己去了别的客房。
江春儿合上门,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靠在门墙轻轻叹了口气。
半夏点上屋里的灯:“小人今夜是睡不着了。”
江春儿扬唇一笑,走到桌边去坐下:“有我在,怕甚?”
“不是,瞌睡虫都吓跑了。”半夏回想方才,还有点心跳加速,见江春儿心不在焉懒懒应声,怔怔看着桌上的剑,她一时噤了声,悄悄叹了口气,自觉睡觉去了,睡不着也要睡。
江春儿趴在桌上,指腹轻轻摩挲剑柄,从圆润澄明的眼里渐渐淬出一道光来。
次日,屠梧留了字条,先离开了。
往下的行程里,江春儿遇见过几次江湖缠斗,理由和屠梧差不多,不过并非人人都是屠梧这般的强者,所以江春儿又让江老爷心惊肉跳几次,到最后见惯不怪。
江湖动乱不止,潼州也开始晃了起来。
二月冷雨绵绵,江家父女进入潼州襄云县,江老爷途中看见不少村落内都在排着队,不由得叫陆英停下。
江春儿原本靠在半夏肩头睡觉,这一停下来就跟着醒了,迷迷糊糊问:“到了?”
半夏低声:“正过襄云县。”
江春儿见江老爷看出小窗外,于是也跟着看了出去,官道两旁之下是成片成片的桑田,此时冷雨朦胧,远山连绵。风中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此时他们停在一通往村落的小路口不远处,能看到一村落,十几户人家,村门口的棚子外聚集一些人,她疑惑道:“莫不是范华那厮又在作妖?”
襄云县一大半的桑蚕人家,都是范家佃户,这一家子不论男女老少,平日里欺压同行与百姓,在他们手下的佃户苦不堪言,更别提那些下作手段。
“看这些桑农的神情,应是好事发生。”江老爷就是见此才停下的。
“他能有什么好事……”江春儿嘀咕,“您等着,我下去问问。”
江老爷拉住她:“那有人走过来了。”
那是个穿着蓑衣戴笠帽的老农户,从村小道缓缓走上来。江老爷扬声把他叫住,朝他招招手,而后询问原因。
老农户说起这事来,口气轻快:“范家前几日给襄通县的陶家桑苗投毒,被周长史查出来。官府没收其家产,又将范家桑田变卖充公,陶家买下襄云一带,桑田易主,大伙儿这两日须得重新记名。”
江春儿奇道:“罚得这么重?不是说范家姑娘进了沈家的门?”
沈家便是潼州刺史一家。
“说来也巧,沈刺史正好外巡各镇县,此案是周长史在审,墙倒众人推,范家以前做的孽被人公之于众,当场判死罪,女眷们都充奴籍发卖出去。”老农户脸上一副罪有应得的痛快,最后笑着走了。
江春儿捏着下巴:“这新来的周长史是根硬骨头。”
“潼州地界,沈刺史若要范家活,他就能活。”江老爷心有明镜,范家被舍弃了。
江春儿皱眉:“什么原因?”
“回去便知。”江老爷看了一眼排着队的村民,再次启程。
不过,他们半个时辰后行到新石镇时,看见几个农户从一间院子里走出来,略略打听,才知陶家人买了这处宅子做别院。
江家和陶家有生意往来,加上小辈们都能玩在一块,两家成了好友。
陆英上前去与守门的小厮道明身份,那小厮便将他们请进去,顺便道:“大少爷和钟管家在书房处理襄云桑农事宜。”
江老爷笑得和蔼:“我登门突然,也没要紧事,听闻襄云桑田被耕晨兄买了,路过便进来看看。”
江春儿四处打量着别院,里边有几个下人在收拾院子,将那些名贵花草一一搬走,连同厅内挂着的字画。
这些一应摆设俱是名品,不过,托江并江秋儿的福,她大概知道有几幅字画的作者不对盘,竟也凑到一块摆放,都不用看原先的布置,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眼花缭乱。
江春儿不由道:“这原来是范家别院吧?”
小厮微微回身道:“是,还在收拾,乱了些,姑娘仔细别脏了衣裙。”
江春儿把裙摆再提了提,咂咂嘴道:“一看就是范山月那土包子的作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