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儿担忧家中之事,日头刚落下,就从定侯府里出来,想要回去看看,才走出一刻钟不到,背后发寒、僵硬,却也只能往前走,握剑的手都出了汗。
她没想到,这人不去盯着徐青寄,反而盯上她了。
这街上的人比东门那边多,但夜市起码还要等一会儿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她想着这人的目标若是徐青寄,或许还不会要她性命,而是挟持她。那股杀气越来越近,她脚步加快,最后似有人追逐,在人群里左右穿梭。
江春儿额头渗出汗来,想着如何应对此劫,但容不得多想了,听得一声铿锵之声时,她快速拔剑回身,三枚流星镖刁钻避过所有人到达面前,她挡下两枚,一枚中她肩头,下一刻,黑袍人已经冲至她身前,举刀自上而下——
她剑与鞘交叉抵挡,被撞得后退两步,与来人的刀交接出尖锐刺耳之声,惊得周遭人纷纷散开,生怕殃及。
黑袍人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他下巴的胡子,暗紫的嘴唇挑起嘲讽的笑。他忽然出掌,逼得江春儿险险后退,他紧跟而上,跃步挥刀。
灯火夜街里,银光道道若流星一尾,再撞出星火明明灭灭,人影也极快游移,忽上忽下,左右不定,地上划出裂痕,碎石弹飞,但凡谁人有一丝分心与迟疑,立马血溅当场。
江春儿一剑刺出,黑袍人抬刀至前肩,剑锋距离他侧脸不过寸毫,比江春儿横削而去更快的是黑袍人把她的剑挑起,迈前一步出掌——
江春儿转鞘顶上,鞘身浮起霜白刃气,一触即分,强横的内力使得她趔趄倒退,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血,甚至不敢分神拔出肩头的流星镖。
黑袍人也不好受,掌心血光,似有碎裂之感,密密麻麻的阴冷内力爬上手臂,若非他调动内息抵挡化解,恐怕就着了此道,他心下一怒,起式凌厉,誓要一击必中。
刀剑霎时纠缠碰撞,江春儿忍着发颤的双手,连连避开,等着黑袍人刀劈地面,一个破绽,她剑鞘压住长刀,虚步过他身侧扫剑至他背部。黑袍人反应极快,抽出长刀反身抵挡,却被踹中小腹,砸进一家客栈大门里。
江春儿不跟他纠缠,趁机拔腿就跑,收剑三两步跃上屋顶,一路回家,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那黑袍人跟了上去,穷追不舍,手中流星镖飞射,江春儿听着锐利之声,拔了自己肩头的镖压碎成几片,回身一掷,三枚一齐自半空掉落。
这么一个空挡,她就被追上,不得不转身,以剑挡下黑袍人当胸一脚,震得她闷出一口血来,屋顶瓦片一路翻腾碎裂。
江春儿一阵头晕眼花,只是因感觉到杀气而快速滚过一旁,继而起身挥剑,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明,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通明灯火,有一中空露天的大楼宇。
她恶狠狠问候了一声他祖宗,豁出去似的连劈带削,在黑袍人身上留了几道伤口,阴邪之气入体,使得他稍微停滞,便又把江春儿放跑了,气得他恼怒一喝追上。
江春儿堪堪靠近那大楼宇不过两三步之遥,黑袍人一刀送来,猛地撞上她长剑刃面,直直自楼宇那露天之地跌落下去——
距离地面有两丈之多,江春儿只能将内力全部集于背后及脏腑,嘭声落地,巨大的撞击震得周身巨痛,双耳嗡鸣。
这里,正好是万武堂的擂台。
原本热热闹闹的四周人都懵了,鸦雀无声。
江春儿咳出几口血,朦胧之中见得那黑袍人跟着追了下来。她失力的手反复几次才握住剑,在黑袍人双手持刀猛扎下来时,勉强扭转起身避开,一剑划过他的后肩,伤口深长,将他踹到擂台边缘。
“这是不是……三姑娘?江家那个。”
“好像?”
“就是好吧!”
黑袍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想到这个看似没多大能耐的女娃娃竟如此难缠,功法诡异至极,使得他一边要抵抗体内胡乱窜走的阴邪内力,一边要对付江春儿,仿佛两个人里应外合一般,令他逐渐吃不消。看江春儿已是强弩之末,他双手持刀跃起,势不可挡,退无可退。
但听一声哐啷作响,一身材壮硕的大汉挥动巨刀,势头刚猛霸道冲至江春儿身前,举刀横扫——
双刀撞击响声剧烈,黑袍人一压长刀,还有更大的余力,大汉都被震得膝盖一屈,喉中腥甜。
“崩山刀法!”
不知谁人一声惊呼,江春儿从大汉身后扬剑劈下,黑袍人见状立马躲开,江春儿一剑劈空,缓缓直起身子,长剑鲜血滴落。
“方有端,在万武堂的地盘伤我们的朋友,当我等都是死的么!”说话的是一年轻男子,他话音一落,其余万武堂的弟子皆拔剑以待。
这里的动静极大,引得后院的主事都出面了。
方有端见状,冷睨江春儿一眼:“我还会再来。”
江春儿还没说话,那三个主事当即出手:“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走!”
方有端若是没受伤,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