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喉水,触之一刻后,便会窒息而亡。
所以欧阳荻次日醒来,见到徐青寄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居然还没死?”
江春儿瞪眼,金栀长老当场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嗓门能传到楼下:“还不起滚起来谢过?”
欧阳荻无语:“您也太偏心了。”
这状态,和那痛失爱徒、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模样判若两人。徐青寄失笑:“师叔昨日可不是这样。”
金栀长老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师叔,哪来的师叔,咱们同辈,小荻才该叫你一声师叔。”
“……”
作为一代名医,按理来说应该眉目慈善、温良悲悯,偏偏他生得面恶,粗眉大眼,鼻塌唇厚,肤色黝黑,目似铜铃声如雷,像个恶贯满盈的在逃重犯。这大大颠覆江春儿对大夫的认知,小小同情欧阳荻一把,可欧阳荻惯性嘴贱,意有所指:“柳清公那把年纪,真要细算,恐怕您都要称一声徐师叔,见好就偷着乐吧。”
说完还装模作样咳起来,江春儿眼看金栀长老抬起来的那一巴掌,不忍直视接下来的惨状,闭眼挨近徐青寄,却听见哼地一声,金栀长老甩袖走了,留下一句:“我上衙门去。”
那背影,步伐带风。
屋内三人目送他离开,欧阳荻笑道:“多谢江三姑娘救我一命。”
江春儿无奈摊手:“你重伤刚醒,金栀师叔哪里舍得。”
欧阳荻勉强为自家师父说好话:“师父就是面恶心善,你莫怕他。”
“呃……”她是怕金栀长老么?是怕欧阳荻被打得太惨又不好解围。
江春儿龇牙假笑:“昨日就见过了,金栀师叔是很温柔的长辈。”
不禁回想初见金栀长老,他正撸袖骂人,骂那弟子不懂照顾欧阳荻云云……于是默默给了徐青寄一个眼神,后者含笑挑眉。
小儿女眉目传情真碍眼啊……
“少挤眉弄眼,”欧阳荻轻哼,“有件事青寄你最好解释解释——”
他一股发问的架势,盘腿正坐:“毒物专攻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损坏其一而其余皆损,重者当场毙命,轻者饱受折磨。当日我给你诊脉,发现毒血竟不入脏腑,我才有机会将毒都逼进你左手里。”
说到这,他抬起眼来,十分严肃:“诸葛招显那厮以人为蛊,练出毒□□,声称能吞噬百毒,从而达到百毒不侵。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春儿惊呆:“居然、还有这么逆天的东西……”
徐青寄道:“那是剧毒之物,试毒者无一生还。”
他怎会不知突然提起这事的用意——欧阳荻往他吃了毒□□的方向想去了。
尽管“无一生还”,可是他曾和欧阳荻谈过小萌的身体,所以有这么个想法无可厚非,很中肯认同欧阳荻的疑虑:“诸葛招显行事荒诞,毒□□的药性的确不能轻下定论。”
得亏是欧阳荻足够信任,否则别说此刻心平气和求证,在渡月岭时就一掌拍死他。
徐青寄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伸出手来给欧阳荻诊脉:“其实是与我所修的一门功法有关。”
欧阳荻脸一黑:“我一个病人在病床上给你看病,您看合适吗?”
“能者多劳。”吹捧顺毛的话,徐青寄被江春儿训练多年,已达到张口就来、真诚相待的境界。
偏偏这模样在欧阳荻看来,就是挑衅,江春儿尽量笑不漏声,悠哉晃到门边,靠墙看戏。
欧阳荻不屑,还是上手诊脉,表情从阴沉到错愕到恼怒:“我交代过你不可再运功,无解药的境况下,顶多左手迟缓,你不听医嘱也依旧活蹦乱跳,早知如此,我何必费这个劲。”
为了压制毒性蔓延,他至今丹田都还隐隐作痛,搭上半条命,现在看来,就是一把无用功,吃力不讨好。
徐青寄自知理亏:“是我方才暗自运功,扩散开来,好让你看清楚。”
只要不是毒□□,欧阳荻心里的石头就稳稳落下,但依旧不给好脸色:“继续说。”
“此功法名为照影,就是你所知的月华。”
月华,即为照影。照影功聚息成刃过于扎眼,徐青寄还能说是内力深厚,忽悠过去,江春儿就唬不住人了,所以俩人思前想后,编了个“月华”之名,以防有听说过照影之人出现,哪怕是再来一个诸葛招显,也咬死不松口,直到在这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那天。
欧阳荻想到徐青寄师从柳清公,却又对外说是柳清公的徒孙,还有个从未听说过的“师父”,此等遮掩,恐怕也跟这门功法有关,即便他对天下武功如数家珍,也没有听说过照影,不知有何奇特之处。
“在北境时中过一回断喉水,我才发现照影功有这等用处,只是当初解药及时,所以未觉察其弱点。”徐青寄低声道来,这是他头一回向旁人提起,江春儿未觉诧异,耳听周围动静,眼观门帘之外,以防他人靠近。
“弱点?”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