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开始穹料想的那样,安神拒绝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穹并没有因此而失望,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指望对方真的同意。
埃安纳聚集了大天的权能,它是天空的造物而不是安的,虽然天空是因着安的诞生而随之诞生,但正如后世常言所说的那样——“我附庸的附庸并非我的附庸”,他其实没有权利将埃安纳如同宁舒布尔一样送给她,出于这个原因,他不肯送出埃安纳也算不得违背誓言。
当然了,如果铁了心硬要送也不是不行,但神庙并非完全的死物,它有自己的意识,如果别人硬要入主其中,埃安纳自己也是会反抗的,一旦涉及到比较危险的事情,安神总是倾向于劝阻她,但就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穹对安神的劝阻充耳不闻。
安神回去继续参加宴会了,但穹没有回去,反而是叫来了恩伽尔乌加,打算趁着所有神都齐聚在一起没空关注其他事情的机会立刻采取行动。
叫恩伽尔乌加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它去把乌图叫出来,穹虽然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风险,因此绝不会选择自己单独行动。
因为本来就怀着心事想要问她,乌图来得非常快,几乎是乌鸦之王从穹这里飞走没多久,他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你的眷属告诉了我你和首神恩利尔的约定,”乌图一见她,就立刻问道。
“在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虽然恩伽尔乌加确实尽职尽责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乌图,但是它说得太简略了,就跟它之前对杜牧兹说的大差不差,甚至还要更加简短。
正因如此,乌图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单独询向穹询问,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恩利尔要求我拒绝杜牧兹的求婚,他要我永远保持未婚,并起誓永远不和任何一个神结亲,为此他愿意给我相应的报偿,以弥补我的损失,”穹回答道。
“这不是和你的想法正好相符吗?而且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更何况实际上我没有任何损失,所以我答应了。”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损失呢?
不想是一回事,不能又是一回事,这两者完全不相同。
乌图现在的想法非常矛盾。
平心而论,听到穹说她已经向恩利尔起誓永远不会和任何一个神结婚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就像穹所说的那样,这正是他内心所期待的发展,穹自己似乎也对这个交易也非常满意,丝毫不觉得这对她自己有什么损害。
再加上虽然恩利尔将原本应当属于他的配偶的“宁利尔”这个名字加在穹身上,但他们之间没有举行任何与婚姻有关的仪式,甚至恩利尔还让穹起誓不和任何神结婚——这个任何神当然也把他自己囊括进去了,可能除了被拒绝的杜牧兹,所有神都对这个结果非常乐见其成。
但是穹虽然掌管的爱欲,现在却还没有对谁产生过真正意义的爱情,她有爱的能力,也不排斥她自己的权能,如今她的想法真的能够永远维持吗?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哪个神……
一想到这里,乌图就不得不强迫自己忽略心中随之泛起的不快情绪,才能继续思考下去。
穹察觉到了乌图的想法。
她朝着对方走了两步,使得原本就离得相当近的距离变得更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紧贴在一起。
“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她说。
“难道我看起来很缺乏远虑吗?”
她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满溢着蓬勃的生机和希望,眼波流转间溢出深深浅浅的蓝。①
乌图怔了一下。
“我不会做会使我感到后悔的行为,”穹继续说道。
“虽然在平时我并不特意会用我的眼睛去看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果是对我有害的事情,即使不有意去看也能够感觉得到,这种直感也是我‘卜筮’神权的组成部分之一,你不用为我担心,而且我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穹终于说到了正事:“刚才我向安神索取大天的代表埃安纳,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他不肯给我,因此我要将它夺取过来。”
“我要成为天之屋埃安纳永恒的主人,我要天地都为我所有——哥哥,我的孪生哥哥,我还要你,太阳神乌图站在我这边,听从我的吩咐。”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会照做,”乌图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以大天和天之居所之命起誓,我以我的王座和权势之名发愿,万物啊,聆听我的圣言:光辉的宁安娜对我说的话我将不折不扣全部遵从——我的妹妹,我会站在你这边,你的吩咐我一定听从。”
“或许你很快就会后悔你过早发下了誓言,哥哥,”穹说。
“我的要求必然会导致着你权能的巨变,那改变的方向或许并不是你期待看到的。”
“如果是为了你,即便让我抛却我的一切我也心甘,何况仅仅只是权能会有所损伤。”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