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肩负守卫窄道——守卫创世土丘重则的守护者,天之蝎鸠里安纳生来不凡,这从它的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
它身躯庞大,深蓝的躯体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仿佛由产于天空的青金石铸成。它光是站在那里不动,都仿佛自带着足以导致地动山摇的威势,样子相当唬人。
但是穹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从中瞧出了端倪。
鸠里安纳注定要以绝对的凶猛来履行它的职责,它只需要将所有入侵者尽数消灭其他的则没有必要,因此实力是要考虑的第一位,其他的则无关紧要,或许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它用狂愚取代原先的灵智,才换得了现如今压倒性的凶暴力量。
穹本就身量纤细,在如山峦般庞大的鸠里安纳的映衬之下就更显得微小了,她的身量还比不上此时正朝她袭来的蝎尾上的尖刺。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话,如今穹的处境相当危险,鸠里安纳没有神智不能沟通,不把认定的敌人斩杀殆尽决不罢休,它全身最致命之处便在于它那尾针,如果当真被扎上那一下,哪怕不提里面蕴藏的足以令只要不下冥界就绝不会死的神明永久陷入麻痹状态的毒液,仅仅只是被刺穿本身就已经能够让很多神听着便退避三舍了。
穹并不畏惧它的毒液,也不担心尾刺会将她穿透,即便她站在这里不动,像这种物理攻击也没有办法伤到她一根毫毛,但是如果不主动进攻,仅仅只是靠着施加屏障阻挡伤害的话就永远都分不出输赢。
毕竟鸠里安纳不是能够思考的正常生物,它永远不知道疲惫,也不知道休息,她却没有闲暇在这里慢慢消磨时光。
于是她踮起脚尖,兔起鹘落之间便从地面跳到了鸠里安纳的背上,原本朝着她刺去的尾刺来不及收回,把地面扎了一个深深的坑,随后又毫不停滞地又朝着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刺去。
她一开始没有动,直到尾刺尖端离穹只剩下最后一点儿距离之时才提起裙摆从它背部跳到头上,眼见着刚刚就已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重演——尾刺狠狠地朝着刚才穹站立之地,也就是鸠里安纳自己的背上刺去。
狂化的天之蝎每一次攻击都竭尽全力,绝不会有所保留,这一次也不例外,尾针贯穿了它自己的身体,深深扎进地下的土地,将它固定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形成了一副显得多少有些滑稽的图面。
尾刺是它自己的,想要拔出的话耗费不了多长时间,但很不幸,哪怕是它自己也抵御不了它的毒素,几乎是在它刺穿自己的那一瞬间它就陷入了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困境。
为了实力抛弃智慧,舍本逐末,简直没有比这更愚蠢的行为了。
穹从玛什莱安纳中取出之前放进去的一把匕首,打算彻底终结这场闹剧,于是她斩断天之蝎的尾巴,让它如狮子般嚎叫,这嚎叫渐渐减弱,最后彻底湮灭了,但还是传到了不远之处乌图的耳中。
乌图手中握着天之系绳。
他按照原定的时间到达天之基,从舒尔阿齐达手中完成了任务交接之后便牵引着埃安纳一路畅通无阻地赶来,在离开天之基,离开属于天空的领域之后,恶风就不再席卷,相对的则是从埃安纳之中诞生了几个守护灵将这座神殿包围,保护它不受外界侵扰。
这正好方便了乌图,让他得以更加心无旁骛地赶路。
此时的他一心多用,在赶路之余还分神担心穹在前面有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因着神权的特殊,他可以看到太阳光辉映照到的所有地方,但即便太阳普照天地,依然还是会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涉足的地方,冥界便是那唯一的例外。
他也知道穹这次不会正式通过冥府七门,进入冥界女王的宫殿甘兹尔,也没有那个必要,如今只需要在外围区域活动便足够了,但冥界就是冥界,那是从未有见过有旅客回返的有去无还之国,他的妹妹一向是不愿意屈居下位的,她对万事万物都感兴趣,都想要拿到手中。
众神皆知冥府的权能是不应当被谋取的权能,虽说扩充自己领域的欲''望自被创造的那一刻起就铭刻在所有神明本源上,但为了更好的生活,牺牲一些权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但穹却不见得这样认为。
不过现在她一门心思放在大天之上,想来还没有那么快就把心意转移到冥界之上,行事大概率也会稍微收敛一点……
然而刚想到这里,乌图就听见了来自天之蝎鸠里安纳的嚎叫声,虽然声音很快就渐渐减弱消失了,但哪怕是不经思考,也很容易料想到那必然是出自穹的手笔,他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速度。
他穿过尚且还处于干涸状态的乌拉加河,脚步不停地从扑街的鸠里安纳身边走过进入窄道,很快就来到了创世之丘,穹在那里已经等待了有一会儿了。
创世土丘是由创造之泥构成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天空的源泉,埃安纳一被置放在土丘之上,便像是回到了本源之地一样,仿佛它自一开始就是从这里诞生,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被抢夺带离生身的居所后又被安置在一个从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