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事了。”
锦书这时过来,拿了干净的软巾来,“姑娘,林妈妈吩咐小厨房烧了热水,思檀姑娘也在那里熬姜汤呢,奴婢先过来给您把头发擦干,要不然会着凉的。”
沈兰点头,在妆镜前坐下,锦书过来想将她的发饰卸下,却忽然“哎呀”了一声,“姑娘,您的那支金丝玉兰钗怎么没了?”
“不会是掉水里了吧?”萧贞道。
锦书颇为心疼,“那可是太太送给您的及笄之礼。”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
太太与公子都已经去了,留下的东西本来就少,如今又丢了一件。
“只是件死物罢了,我都不心疼,你怎的还哭了起来?”沈兰笑她。
锦书哼了哼,瘪着小嘴把沈兰头上的其他发饰拿下,将她的发髻散了下来,青丝湿漉漉的散下来,又将她的衣裳打湿了。
镜中女子如杏花微雨,说不出的怜俏动人。
一旁的三位姑娘看着自家先生一时竟不由得呆了,平日里她们便已觉得自家先生极有风采,整个上京中的世家贵女都少有能企及的人物,如今她秀发半湿,披落腰间,如雨后幽兰,清新素雅,又带着几分难掩的纯/欲之色。
萧莺心中暗叹,这样好的女子,怎的就有了婚约呢?
忽的,她想到了什么,悄悄从沈兰房中退了出去,跑到了旁边的那间厢房里。
萧珏自不能湿着身子回去,便在落雪斋的厢房换了衣裳,如此,下人们只需在落雪斋准备热水、熬制姜汤,不必两边麻烦。
他正换着衣裳,房门就被推开了,萧珏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见是萧莺,不由白了一眼,“男女有别知不知道?你明知我在换衣裳,却还这般闯进来,一点礼数也没有。”
“哟哟哟,我家二哥长大成人了,竟还讲起礼数来了,你忘了我以前还见过你光屁/股下水的样子啦?”萧莺大大咧咧地坐下,笑话他道。
“小妮子,你讨打是不是?”这么大了还被萧莺揭短,萧珏不禁脸热,上来便要拧她。
萧莺忙嬉皮笑脸地躲开,忽然,她又正了神色,“二哥,你喜欢沈先生,是不是?”
萧珏怔了一下,不由低头躲开萧莺的视线,拿了架上的一件外袍穿上,语气亦平静下来,“没有的事,你莫胡说。”
“你别骗我了,沈先生落水后你那紧张的样子,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你抱着她回去的时候,你……”
“别说了。”萧珏回眸瞪了萧莺一眼,眼尾却是红了,他忙又歪过头,不想让萧莺看到他眸中的酸涩,“她已有婚约。”
“兄长若是真心,可想法子让沈先生的未婚夫家退了亲事。”
“你这话更没道理了,我难道是倚仗权势欺凌他人之人?莺儿,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明白,你就别掺和了,以后也不可在沈姑娘面前胡说。”
他说着将萧莺从房间里赶了出去,“咣”的一下关上房门。
依靠着房门,想到沈兰的未婚夫,想到太子,又想到沈兰之前提及的陆子先,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初尝了酸涩。
不一会儿,思檀送了热水来,他泡在热水里,驱去方才在湖中浸染来的寒气。
忽的想到隔壁不远,沈兰此刻也在沐浴,少年的耳根已是红透了。
他往下一退,将自己完全浸在水中,试图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强烈的失重感又让他想起刚才在水中那纤弱的腰肢,也就他手掌那么大,轻轻一握便能搂到怀里。
一刹那,少年气血翻涌,心随意动,热气将他白净俊朗的脸熏得通红。
傍晚,雪已经停了,翠玉轩内,萧瑞正在院中打拳。
如此天寒,他却只穿了一身短打,一套动作下来,虎虎生风。
平素他着常服锦袍,虽身材高大,却有几分儒将气质,但此时此刻,一身青色短打将他几乎爆发性的肌肉勾勒出来,极有少年将军的威势。
月洞外,萧珏看了许久,直到萧瑞停下来,他才走上前,“大哥的功夫越发好了。”
“怎么?你想要和我比比?”萧瑞玩笑道。
萧珏道:“我哪是练武的料子,今日来此,只是想和大哥说一件事儿。”
“什么?”
“你别缠着沈姑娘了。”
萧珏单刀直入,直接与萧瑞挑明了。
萧瑞冷笑了声,“我什么时候缠着她了?”
“大哥,沈姑娘真的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你是在说我招惹不起她,还是招惹不起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的心思,你以为定远侯府世子之位,你已板上钉钉了?”
方才在水厅,萧瑞一眼就看出萧珏对沈兰担心又紧张的样子,他只觉得烦躁极了。
“我从未想过世子之位,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大哥,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我不会与你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