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妇人家回到县衙后,沅湘不顾华清棠的呼喊,就一头钻进了摆放历年卷宗的房间。
姜宁心里猜测她应是有了头绪,便将后来的事情和提前离开的温玉沉讲述了一遍。
“将老妇人送回家后,据她说,她女儿名叫陶薇,平日在城东的一家胭脂铺里做杂工补贴家用,做完活计也是早早就回家,很是懂事,不过也是因此,一直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但她性子活泼,爱笑爱唱,这次应该也是听说那家百戏班子新来了一位女子,歌声极为曼妙,才忍不住应了陌生女子的约定,在晚间出门。”
温玉沉手托着下巴摩挲了几下,故作深沉的说道:“这么看来,这个陌生女子很是可疑。”
“不错,一下子就把自己接下来的任务猜到了。”姜宁嘴角微扬,“老妇人说,之前陶薇回家提过一次,说那陌生女子姓柳。”
“之前她在包子铺买包子时,发现钱袋被偷,被店家当成吃白食的好一顿刁难。幸而,那位柳姑娘突然出现,为她解围,还帮她付了银钱。”
“闲聊之下,陶薇得知,这位柳姑娘和她一样,也对那家百戏班子很有兴趣,只是因为家里管得严,才一直没有去看。”
“可更巧的是,陶薇才与柳姑娘相识三天,柳姑娘就有了空闲,约她一起前往。”
“不止陶薇。”沅湘抱着几本案宗走了进来,“方才听陈阿婆描述时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刚刚就去查了往年的卷宗,发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子莫名失踪。”
“而且那些女子的年岁,家世都相差无几,都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应该是怕那些富户家丢了女儿会将事情闹大。”
“奇怪的是,也有农户前来让官府帮忙寻找女儿,可最后一点踪迹和线索都没有,查无可查,只能暂且搁置。”
姜宁从沅湘手里接过案宗,在她的指引下一一查看:“看来这次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案子,不是一般的棘手。”
“那些失踪的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沅湘低落的叹了口气,同是女子,她难免感同身受。
“我们现在能为她们做的,也只有尽快破案,查出真相,将她们解救出来。”姜宁将案宗上写的,发生女子失踪案的几户人家,都誊抄在了宣纸上,递给温玉沉。
“派几个人,去这几户人家查问,务必要问清楚,这些女子都是如何失踪,失踪前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又是在何处失踪!”
“是,大人!”
温玉沉领命而去,姜宁和沅湘也来到了陶薇那日要去的百戏班附近打探。
“请问您昨日有没有见过这位女子?”沅湘拿着根据老妇人描述画出来的陶薇画像问道。
小贩仔细的看了看,摆了摆手:“没见过。”
沅湘又向其他人问去:“请问您昨日有没有见过这位女子?”
“没有,没有。”
一连数人,都说没有注意到,沅湘不由有些泄气。
“别心急,既然外面没人看到,说不定在里面会有线索。”姜宁抬起头看了看上面写了百戏班三个大字的牌匾,迈步走进。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倒是所言不虚。
此时正是困乏的时候,百戏班大半的人却都聚在了前面,或鹞子翻身,或抖花踢绢,还有位女子将水袖甩的眼花缭乱,有时如行云流水,有时又繁杂如花团。
但最吸引眼球的,还要数两位踏索的少女,以两根丝绳系在两柱中间,相隔约有五米之远。
两少女边对舞,边行走在绳上,正要相交之时,其中一个少女脚步一滑,短促的惊叫一声,眼看就要直直的摔落在地上。
“没事吧?”姜宁向前一步,眼疾手快的将少女抱在了怀里。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先是惊慌失措的从姜宁怀里跳了下来,等到绣鞋稳稳的踩到地面,才发觉方才惊险,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道:“玉儿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姜宁环视了一圈,疑惑问道:“我进来之后,发现你们大都面色困倦,此时也正是午憩之时,为何还要聚在此处练习?”
“我们……”玉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才还带有红晕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身继续回到丝绳之上,又像是想到姜宁刚救了自己,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们不敢……”
看着又回到丝绳上的少女,姜宁一怔,还不等细想,一位老叟就从后院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对她行礼。
“县令大人怎么还亲自前来了,若是您也想观百戏,派人来和老朽说一声就是了,老朽也好带着他们去县衙为您表演呐。”
“班主真是太客气了,常听别人夸赞班主的百戏班,若有空暇,班主可不要推辞才是。”姜宁笑道。
“岂敢岂敢,小老儿这百戏班随时恭候大人。”
“那就多谢班主了。”姜宁从沅湘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