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清棠姐姐。”许令仪蹬了蹬腿作势要下去。
等华清棠将她放到地上后,快速的噔噔噔跑了回去,将地上的小兔子攥在了手里,又跑到刚刚走过来的姜宁身边,小心翼翼的牵住他的手。
姜宁有些惊讶。
或许知道她的身份不同,许令仪往日从不敢主动与她亲近。
因此,今日这样倒还是头一遭,便也就顺着她的力度往小乞丐的方向走。
“阿兄,这是我刚刚认识的好朋友……”许令仪的话音一顿。
小乞丐眼睛亮晶晶的:“我叫阿树。”
“我叫令仪!”
许令仪弯了弯眼睛,又看向姜宁:“阿兄,阿树刚刚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那我们进去说。”姜宁揉了揉许令仪的头发,牵着她往县衙里走。
阿树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许令仪的背影,咬了咬唇,还是跟着衙役一路到了二堂,等了好久才等到姜宁,却没看到许令仪的身影,神情顿时蔫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看着和令仪差不多年岁的阿树,姜宁声音不由放缓。
“我……我昨天……看到有两个人在……在吵架。”
阿树看上去很是紧张,额头都冒了汗:“其中一个,打了另一个,还把他扔下去了。”
姜宁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是不是在春景河?”
阿树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心虚的垂下头:“我昨天太害怕了,就跑了,可今天听到说死人了……”
“这事儿太大了,所以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姜宁问:“你还记得打人的那个人的样子吗?”
“天太暗了,没,没看清。”
阿树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过,他好像一直在咳嗽,还特别激动的说,反正也活不久了,要和他一起死。”
“若是让你再遇到那个人,你能认出来吗?”
“能!”阿树重重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有住处吗?”
姜宁安慰道:“你可以先暂住在县衙的客房,虽然简陋了些,但也能落脚,这样令仪也能随时来找你玩。”
阿树眼睛一亮:“可,可以吗?”
姜宁一笑:“当然可以。”
吩咐衙役将阿树带去客房后,温玉沉也将喜儿从千春楼带了过来。
该说不说,这位喜儿倒不愧是能让张虎一掷千金的主儿。
不单身形摇曳生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更是看得人心都要酥了大半。
偏她神情又一股天真无辜的模样,让人下意识里连句重话都不忍心对她说。
“奴家喜儿,见过县令大人。”
姜宁咳了一声,目不斜视:“喜儿姑娘,我听闻张虎对你甚是迷恋,如今他突然被害,你可知道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大人是觉得,奴家的恩客,为了争风吃醋的那么一点小事儿,杀了张虎?”
喜儿略有迟疑地说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大笑不止,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半晌,她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平静道:“大人真是太不了解那些人了。”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他们今个能为了我一掷千金,明个就能为了别人一掷万金。”
“像是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种事儿,也不过是在我面前演戏罢了。”
“在千春楼待了这么些年,身边的男人每日都换,我早就看透了。”
“那些话本子里都说什么,天潢贵胄的王爷,和一介风尘女子,缠绵悱恻,轰轰烈烈,甚至还费尽心思的帮她改换良籍,抬她做正室,这便是君子了?”
“可若没有他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禽兽,我们又何至于因为各种的不得已而沦落到那种地方!”
这些话喜儿像是在心里想了很久,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的回荡在堂内,愤怒和无可奈何像是火球一般在她胸口燃烧着。
“他们一边对我们不屑一顾,甚至厌恶嫌弃,觉得我们是自甘下贱,以色侍人,一边享受着地位的高高在上,不许我们抛头露面,不许我们读书,不许我们自食其力。”
“这样,他们不过是小小的施舍一下,我们就会对他们感恩戴德,抛弃掉自己的姓氏,将自己这辈子都困在那院子里,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只盼着能得到郎君的那一点点垂怜。”
“或许在他们看来,真心值万金,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喜儿全身颤抖,泛红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顺着她的面容,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半晌,她擦干眼泪自嘲的笑了一声。
“来千春楼寻欢作乐的男人,为了奴家这种下贱的风尘女子杀人,怎么可能呢?”
姜宁静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