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积蓄,还不是抢来的!”华清棠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坠痛的小腹,感觉有些不妙。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嘿,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三当家王仁捋了捋袖子。
“我们抢的都是那些赚取不义之财的富商,抢来的一部分银钱还会分发给百姓,也算得上是劫富济贫了。”
王仁说着,也不忘诋毁一句:“可不像是那些朝廷蛀虫,只知道贪污腐败,搜刮民财!”
“说什么呢!”罗平一个大耳刮子打在王仁后脑勺上,“姜县令高风峻节一清如水,不可一概而论。”
王仁吃痛,用手抱住脑袋,哀怨的看了一眼罗平之后,悻悻的蹲到了角落。
分明是个七尺高的汉子,华清棠竟看出了几分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由“扑哧”笑了一声。
温玉沉瞥了她一眼,上前一步,却正好挡住了她看向王仁的视线:“罗寨主,事态紧急,我和她先行一步如何?”
“也行。”罗平大手一挥,“这再有一会儿就装完了,你们也好提前和官府的人说清楚,直接放兄弟们进去。”
温玉沉冲他拱了拱手,又和华清棠对视一眼,双双翻身上马,往江州而去。
可谁知行至一半,华清棠只觉腹部涌出一股热流,随之就是剧烈的绞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身形不由一歪,直直的就要从马上栽下去。
“喂!”
跟在后面的温玉沉看见这一幕,顿时打了个激灵,想要飞身去救,却只来得及将华清棠牢牢的拽进怀里。
之后二人便不受控制的顺着土丘的斜坡骨碌碌滚了下去。
温玉沉几次想要伸手扣住地面减缓速度,又怕自己一松手,意识不清的华清棠会被甩出去,或者撞到周围的石头,只能作罢。
等到终于能够停下来时,温玉沉只觉全身都像要散架一般。
顾不得打量四周,他连忙看向华清棠,见她面庞苍白,额头还不停地渗出汗珠,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冰凉的温度让他顿时一慌。
“华清棠,华清棠。”
“我还没死,你喊魂呢。”
华清棠痛的面容扭曲,可她一扭头,看到温玉沉衣衫满是泥土,裸露的皮肤上也都是被树枝石子划出的细小伤口,有的甚至还往外渗着鲜血。
而她自己,因为一直被护在怀里,除了衣衫乱了一些,身上竟看不出半点伤口。
华清棠眨了眨眼,感觉心里不由自主的塌进去了一角,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心间又麻又痒,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
温玉沉早就习惯了她嘴硬的性子,倒也不计较这恶劣的态度,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血迹,不由拧眉。
“你衣裙上都是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有,我只是来了月事,一时疼痛,猝不及防,才会从马上摔落。”华清棠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眉眼,放软了声音解释道。
温玉沉不解的挠了挠头:“可你脸都白了,女子来月事怎会痛的这般严重。”
“算了算了,我也不懂,等到了江州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便是。”
华清棠应了一声,按了按依然隐隐作痛的小腹,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赶紧走吧,我看前面有条路应该能绕上去。”
温玉沉却是站在原地脱下外衫递了过去:“幸好我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这样弄脏了也看不出来,你可以放心穿。”
“多谢。”华清棠不好意思的抿着唇角,接过衣服穿在身上,挡住了衣裙上的血迹,却突然被温玉沉背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连忙伸出双手牢牢的挂在温玉沉的脖子上。
“我自己能走!”
“知道你厉害。”温玉沉脚步不停,“但每个人都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你现在是病人,所以要接受别人的照顾,不要自己逞能。”
“你们又不会来月事。”华清棠愤愤不平的揪了揪温玉沉的耳朵,感觉手感不错,又揪了几下。
“你是不是想被我扔出去。”温玉沉没好气的警告道。
她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男子不来月事,可能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能照顾和保护你们。”温玉沉将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所以能不能暂时给个面子,接受我的照顾?”
“那好吧,就给你个面子。”华清棠说着,疲惫的将身子压了下去,脑袋靠在温玉沉宽阔的肩膀上,嘴角微微上扬。
温玉沉直到此时,才清晰感受到后背隔着衣衫传过来的温热,和颈边清浅的呼吸声,身子不由一僵。
背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在他耳边偷笑了一声,温玉沉听着,也下意识扬了扬嘴角,稳稳的背着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