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可是收了银子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那些银子,本官会全部用来为你的女儿安排后事。”姜宁冷声道,“也算是你这个当娘的,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人事。”
听了这话,陈秀挣扎的力气一轻。
她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不知怎的,又回忆起那孩子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的时候。
“娘,呼呼~痛痛飞走~”
“娘,娘不哭,珠珠在。”
“娘别走,娘……”
一滴眼泪滑落,陈秀骤然惊醒,感觉自己真是昏了头,随即又开始大声哀嚎:“大人,饶了民妇吧,大人!”
“民妇知错了,大人,大人!”
姜宁一言不发,看着她被衙役拖走,整个人都说不出的疲惫。
沅湘叹了口气:“虎毒不食子,这陈氏真是蛇蝎心肠。”
“孩子只是她用来发泄不满的工具罢了。”华清棠单手托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害死了一个孩子,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又救了她。”
“在外面对着比她强大的人,卑躬屈膝谄媚讨好。回家之后,却可以在孩子身上找到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满足感,肆意辱骂虐待。”姜宁扯了下唇,慢条斯理道。
“欺软怕硬,又自私自利。”沅湘一句话下了结论,又提议道,“我们不如把这陈氏的事也编撰成册,再在县衙告示上通报百姓陈氏的下场。”
“这样,也能警醒一下其她像陈氏这种的父母。”
“好主意。”华清棠举手赞同。
“附议。”姜宁点头。
三人说干就干,沅湘编撰,姜宁提笔,华清棠拿着成品到书坊,让书坊的老板雇佣过去看书的学子抄写并分发宣传。
一段时日后,陈秀的事迹,顺利传扬到了整个怀宁县,让百姓引以为鉴。
而温玉沉,也在打听到长安城的消息后,匆忙回了县衙。
“大人,果然不出您所料,长安城出大事了!”
姜宁剁肉的手一顿,抬眸问道:“两个都出事了?”
“对!”温玉沉低声说道,“据说是长公主找到了他们多次刺杀,和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证据。”
“官家大怒,斥责他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如此一来,只怕再无继位可能了。”
沅湘接过姜宁剁好的肉沫,一边和鸡蛋搅拌,一边问道:“那三皇子呢?”
“听说,是为了给两位皇子求情,跪伤了腿,落下病根,再也无法正常行走了。”
温玉沉这般说,心里却感觉有些邪乎,这又不是寒冬腊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跪伤了腿。
何况,官家一共就三个皇子,转眼之间便都失了继承皇位的可能,这也太过巧合了。
和一无所知的温玉沉相比,沅湘因为之前姜宁的那番话,倒是猜到了许多。
天家之事,虽与她无甚关联,但她心里,也是更希望长公主能成功登上那个位子的。
毕竟……
这世间对女子太为苛刻。
若长公主,能力排众议,成为掌权之人。
那或许有朝一日,女子也能读书,科考,也能入朝为官,走仕途之路,甚至能像男子一般,征战沙场!
到那时,便再也不会有女婴在出生之后,被亲生父母嫌弃,憎恶,丢掉性命了吧。
“官家如何?”姜宁把搅拌调味好的肉沫团成一个个丸子形状,如绣球一般。
温玉沉谨慎的向周围看了一圈,声音放得更低了:“民间虽无准确消息,但官家已经多日不朝了。”
姜宁颔首,和沅湘把团好的绣球们放到清汤中煨煮,看着咕咕冒泡的汤汁,微微出神。
官家素来勤勉,从无一日罢朝。
如今却多日不朝,可见是真的病入膏肓,起不来身了。
沅湘凝神望了她一眼,盖上锅盖,意有所指的温声说道:“别急,要慢慢等汤汁收进丸中,耐心一点,饭才会好吃。”
姜宁睫毛颤了颤,心里一暖,笑道:“是不是还有一道茭白鮓要做?”
“对,现在腌制上,晚上就能吃了。”沅湘点头应了一声,放调料的手却是一顿。
“怎么了?”姜宁问道。
“莳萝好像忘记买了。”沅湘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
姜宁轻笑一声,看向温玉沉,手指了指门口:“去吧。”
“哦好……”温玉沉下意识往外走了几步,到了院中才反应过来。
他又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