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屋内仅剩凛、瞳二人时,凛便将方才接触到了法杖之事告知,并将澈的话语悉数转述给了瞳。
凛忧心道:“澈许是知晓我们的计划,我们得即刻行动。法杖便藏在此柜中,可凭借此物引诱其主人现身。”凛来到柜前,依照记忆中澈敲击柜门的节奏,轻敲数声后,拉开柜门,却惊讶地发现柜中空无一物。
“你依旧这般沉不住气。”瞳笑道。虽是责备的言语,他的语气却甚是宠溺。
瞳未有担忧之色,反倒宽慰道:“方才我从律口中套了不少话。澈欲将你带回隐岛的心思极为迫切,她应当并不知晓我们的计划。我们暂且按兵不动,慢慢融入,观察情况,再作后续的打算。”
凛向来信赖瞳的判断,因此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瞳选定了一套礼裙,递给凛,拉着她进了里屋,放下垂帘。“来,把衣服换上,我们先去会会泉姨。”说完,背过身去。
凛捧着手中这件有着无数绑带的衣裙,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又听瞳道:“你先将身上的旧衣脱了,这衣裙会自行上身。”
凛依言做了,衣袖在触到凛肌肤的一瞬,便攀上了她的胳膊,另一头的袖子也凑上来套好。衣裙挂在凛身上轻抖几下,调整好样态后,一条条系带依次打紧,最后垂坠在腰侧。
象牙色的衣料丝滑冰凉,凛感到阵阵凉意,渐渐从皮肤渗入身体,直至心房。凛并不忌讳穿故去之人的衣裳,且衣裙保存完好,并无陈衣旧服惯有的味道,从外观上来看近乎是件新衣,定是有人定期仔细打理的成果。
这身衣裙的前主人澄似乎比凛稍矮些,更丰满些,凛穿着显得有些松垮。看样式应和澈身着的衣裙一样,是及地的长度,可穿在凛身上仍露出了一小截脚踝。
凛伸手拉了下瞳的衣袖,示意他自己已经穿着停当。
二人正欲出发,忽然一位女子步履匆匆地进了屋,拦住他们的去路。她手上端着一个呈盘,上头整整齐齐摆着一溜的首饰。她冲凛恭敬地行了礼,轻声道:“奴婢为凛神姬佩饰,还请瞳公子回避。”女子始终微微垂首,说话时也没有抬起。
瞳上下打量她一番,疑道:“澈寝殿内近侍的奴仆只有四位,我都认得。听律说这些年也没有更换过人,你看着实在眼生。”
“瞳公子好记性。得知凛神姬抵达之后,泉特意选了一批宫人专门前来侍奉凛神姬。”
“你是泉派来的?”瞳冷声问道。
女子点头应道:“泉说奴婢入宫多年,做事沉稳,可以教导凛神姬礼数规矩。”
“你站姿笔直端正,言语从容,不像是底下做事的人,倒像是管事的高阶仆从。”
“瞳公子眼尖,奴婢曾服侍过先神淼,言谈举止皆是旧派。”
瞳的目光落在女子手上,又道:“你手指上留着墨痕,实在不像是近身服侍的人。”
女子见瞳始终存疑,索性不再周旋,掀了呈盘上的饰物,握住下头隐藏的匕首,直直向凛刺去。
凛敏捷地向后躲闪,并伸手阻挡逼近的刀尖。
瞳眼疾手快朝着女子手腕竖掌劈下,又向那刀施了咒。只见那刀从女子手中跳脱出,轻轻擦过凛伸出的手掌,而后忽然转了向,像箭一般,迅速刺中了女子的腹。
只听那女子哀嚎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凛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脸色煞白。
瞳神色紧张地抓起凛的手,查看她的伤处。
“只擦破了点皮,无妨。”凛见他慌了神,竭力迫使自己语气镇定地安慰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瞳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看似在安抚她,实则亦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怕了吗?”瞳柔声问道,“先前我便说我一人回来探路足矣,你非得一起来。现下后悔了吧?”瞳始终坚持将凛置于计划之外,直到她生日前夕,凛意外听到了瞳与原智二人的交谈,在凛的不懈追问之下,瞳才将她的身世和盘托出。
“不后悔,我们一起行动,彼此有个照应。况且,我自打有记忆起便和你一同生活,倘若离了你,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凛将脸埋进瞳温暖的怀抱,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安宁下来。
瞳不由地将环住凛的双手紧了紧,柔声道:“十年时间变动太大,我已不确信神宫里哪些人依旧信得。如今神宫名义上的主人是泉姨,我们需小心提防。”
夜色已浓,院里稀疏的几棵矮树上零星挂着几块夜白石,勉强照亮了二人脚下的路。庭院深处则光亮全无,黑黢黢一片,显得阴森可怖。
二人接连穿过正殿和外殿,步履匆匆行了许久,终于出了澈所居的南殿。
瞳脚步极快,凛跟在后头已是气喘吁吁,不由抱怨道:“为何不能移行到宴会地呢?”
“且不说移行唯有白岩氏族族人能够做到,去任何一处非公开的目标地皆需得到该处主人的许可,一般称其为‘钥匙’。施法亦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