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另一边的情况实际与凛想象的场景相去甚远。
瑠姬双手交叠于身前,姿态端庄地立于靠近床尾一侧的窗下。道闲则端坐在床头边的椅上,迅速翻阅着瑠姬刚递上的今日的情报汇总。
瑠、瑶二人共同经营的城东处的那座游人络绎不绝的温泉馆,实则是余末城内一处隐蔽的信息站。二人火速搬离风息堡,并非因凛的不快,而是担心频繁的信件会引起城堡内细作的怀疑。
道闲一面读着,一面用确认似的口吻问道:“原智离开南疆了?”
“是。暂时仍未在A国寻到他的下落,随他来的那批制作武器的工匠仍留在凉州。”瑠姬端着手,认真答道。
“他界其他几国有何动向?”
“还是老样子,按兵不动。”
道闲将手中阅完的纸张塞入手旁一个矮圆的瓦罐中。那些纸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后像今日这样没特殊情况的话,就不用辛苦跑一趟了。现下有好多双眼睛盯着风息堡,你们来回走动可以少一些,你回去记得也转告瑶。”
瑠姬方才站立得板正,聚精会神,等待随时回应道闲的问询。听道闲这样一说,瞬间松散下来,跳脱出主仆关系,语气轻松道:“我今日来可不光是来给你递消息,还想来看看你和凛儿的关系有何进展。可惜从你扳指的颜色上看似乎仍旧是原地踏步。”
道闲的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严肃,他白了眼爱多管闲事的瑠姬,将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藏进拳中,不悦道:“你给凛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信了你的鬼话?”
瑠姬作出失望的神情,道:“哎呀,她怎么把我给供出来了呢?”
“她可不会出卖人,嘴严实得很。除了你,这城内也没人会在她耳边煽风点火,怂恿她做糊涂事。”道闲没好气道。
“这怎么能算是糊涂事呢?倘若她只是单纯想拿到钥匙,大可利用她木盒里头的药,设套偷拿走裕姨手上的钥匙。她分明不排斥与你更进一步。她既然主动提了,你为何不顺势将她拿下?先得到人,再得到心。身体先契合了,其他都有慢慢商量磨合的余地。”瑠姬眼眸晶亮,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八卦的热情劲头。
对于瑠姬的说法,道闲嗤之以鼻。“你这都是什么歪理?”
瑠姬摆出夸张的惊讶状,嘲弄道:“你该不会是太多年没有经历,已经忘记那事该怎么做了吧?”
道闲似是恼火地瞪瑠姬一眼,实则并未在意她的玩笑。十多年下来,个性相投的二人早已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平日相处时更像是互相贬损的一对好友。
道闲反唇相讥道:“你别瞎操心我的事,先忧心忧心自家人吧。你和瑶还恩爱如旧么?交往那么久,还日日在一处,怕是该厌倦了。”
瑠姬带着炫耀的口吻愉快道:“劳你记挂,我和她好着呐,她时常搜罗些新鲜玩意,发掘出些奇异的花式,我们……”
道闲哪里听得下去瑠姬的描述,赌气般双手堵上耳朵,见她住了嘴才将手放下。
瑠姬软声责道:“你可真是古板又别扭。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可别怪我没有尽力相帮。”
道闲泱泱道:“凛心里想要的另有其人,并不在意我,我要是那样胡乱要了她,她之后怕是会记恨我。”
瑠姬略带质疑地哦了一声,又道:“她真不在意么?可昨夜我向她暗示说,你我关系亲密时,我见她脸色都青了。虽面上努力维持友好的姿态,可眼神中的敌意可真掩饰不住。若不是知晓她心善,我都要担心她是否会将我和瑶姬赶出城去。”
道闲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希望的涟漪,可很快便认定言辞浮夸的瑠姬又在胡扯。
瑠姬见道闲不信,又道:“看她性子挺温和,可谈到后来却抑制不住地有些恶声恶气,心里的醋坛子不知翻了多少回。她心里绝对有你。你信我的判断,没有人比我更懂女子。”
道闲略带轻蔑地冷哼一声,道:“你也就只有过瑶这一位女子,怎么就自诩女子专家了?”
瑠姬不理会道闲的不屑,劝道:“我见你平日里待她未免言语刻薄了些,你要是总以嘲弄的姿态掩盖自己的真心,那她也只能隐藏自己的真情。倘若你真心在意她,就该清楚明确地告诉她,不要带你那调侃打趣的腔调。她可不像我们这样了解你口是心非的臭脾性。”
道闲忙不迭否认道:“谁告诉你我在意她了?”
瑠姬眉毛高挑,道:“不在意吗?我瞧着你挺上头。这几年但凡有事了你总爱把玩手上的扳指愣神,对凛的消息总是格外上心,从前见你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表,时常胡子拉碴的一糙汉,忽然转了性,在意起外貌着装……”
道闲面色渐红,打断了瑠姬道:“你倒是事事留心,我认了还不行吗?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不能同她太过亲近,怕她染了我的毒。”
“你别胡乱寻借口,我可从未听说光那样就能染上狼毒。只要你别在欢愉顶头的时候咬了她的脖子,相信她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