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审,看看是林嫂错了,还是何金条错了。”
被吩咐的这几位村民,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挪步。万一何金条没有错,去抓人得罪人,以后同村不好相处。
一直没发话的冼白说:“我带几人去找我岳父吧。不管他有没有错,他都该站出来,而不是躲在背后。”
他交代何皎说了一句“万事小心”,带着几人离开了。
村民愿意听冼白的,是因为他打过战又组织过生产很得人心,而且他带头抓何金条,万事有他顶着,得罪人的事有他扛着。
何母认为冼白是何皎的丈夫和靠山,见冼白走了,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拉起何皎的手腕往一边走。
“妈,你把我的手弄疼了。”何皎甩开何母的手。
何母看了一眼不远处对两人望过来的村民,靠近何皎,小声抱怨说:“我把你大哥二哥赶回家,就是不让他们掺和这件事。你倒好,不但掺和了,还帮外人说话。你疯了吗?。”
何皎看到严桂在给林嫂包扎伤口,把视线拉回来看向何母:“妈为何不让大哥二哥掺和这件事呢?
你心里清楚爸是个怎样的人,只是想着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不忍心找他算账,只好想办法把林嫂一家赶出村子,但又怕计划失败牵连到大哥二哥,所以让他们回避此事。”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何母听后愤怒不已,伸手用力地往何皎脸上甩耳光,没料到何皎似能预见一般后退一步躲开了。
何皎神色有些冷:“你清醒一点吧。你把何金条当宝,他却把你当女佣当生育工具罢了。你为何家做的事够多了。
每天围着男人转你不累吗?你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为男人活的奴隶,你该为自己活着。”
何母听不进何皎的话,指着何皎狂骂:“我生你养你,结果你却说我是奴隶。我要打死你!”
何皎岂会乖乖任打,见何母追过来打她,不断地在附近奔跑躲避何母的拳头。
她边跑边说:“妈,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这个不孝女!”何母追不上何皎,气得把解放鞋子一脱,拿起鞋子往何皎身上丢。
何皎在系统的帮助下,身后似长了一双眼睛,轻易地躲开了。
村民都在看这对母女。
有人问:“何婶为什么要打她女儿?”
其他人回道:“还不是何皎帮外人说话。换作是我,我也会打人。”
以前骂过何皎克夫的人,其中一人是赵彪的妻子张兰,她说:“我看何皎不但克夫,很可能还克母。”
这引来张三婶的强烈不满:“动不动就说别人克夫克母,张嘴就来,不怕老天看不过眼。”
张三婶最烦别人当她的面说克夫克谁谁谁的话,因为她丈夫死后也被人说她克夫,后来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又被人说克子。
当时冼白还在服兵役打战,村里没人为她说话。
她实在受不了,跑到村委趁开会大伙都在的时候,怒斥众人说:“我儿子为了全村人的粮种死了。你们不但不优待他的母亲,还说我克夫,这是要逼死我吗?
我儿子为了你们这些人死了真是不值得!你们有什么资格辱骂我!
今后,若谁敢说我克子,我就杀了谁,让他的血洒到我儿墓上祭奠我儿!克死我儿的不是我,是你们,是全村人,他是为全村人死的!”
因为她说得有理,村长觉得羞愧,在会议上严肃要求大家以后不能再说张三婶克夫克子的事。
后来组建村委需要妇女主任。村长想着这职位虽无工资但年终有补贴,让张三婶当妇女主任,算是全村对她的一种补偿。
毕竟她夫死子死,年龄大了不好改嫁,有些补贴年老了不至于太凄惨。
何皎之前听冼白说过张三婶这件事,更是明白任支书说的女人想要有地位一定要靠自己争取。
若张三婶不为自己说话不为自己争取,村里的人依旧会在背后说她坏话,更不会有妇女主任的位置让她坐。
当何皎问冼白张三婶的名字时,冼白说:“张三婶说身旁无人,名字已无意义。”
从那以后,村里人像是忘了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叫张三婶,一个死寂又鲜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