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汴阳城中,行走在街市上的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抬头观看着这前所未有的盛大烟火,小男孩赶紧地拉了拉母亲的手,指着头顶上方的烟花激动道:“哇,娘,快看!好漂亮的烟花!!!”
小男孩的母亲应道:“是啊,这么多的烟花,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停步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大家无一不被这盛放全城的烟花吸引,一时间,黑夜如白昼一般。
不仅是百姓,在皇宫,歌舞升平的宴会突然被烟花打断,一片静默。
皇帝缕着胡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烟花,不由得问:“烟花满城......这冬至之日,是何人搞了这么大的排场?”
在场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
唯独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双鬓发丝早已斑白,为人举止端正,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俊朗。
他的位置离皇帝最近,所穿衣物也比其他大臣华贵了些,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深受重用。
舞阳侯。
他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朝皇帝行了一礼:“陛下,此事我有所耳闻。”
“舞阳侯,你知这是谁所为?”
“三天前,汴阳城所有商铺的烟花皆被人买空,本侯觉得蹊跷,特意命人去查,便查到是被贺尚书家的公子买走了。”
皇帝身侧端坐着的皇后也跟着笑道:“贤弟如此一说,倒解了本宫的惑,难怪那时本宫想买烟花放给公主皇子们看,却怎么也买不到呢,原来是被贺家公子买走了。”
贺尚书正在喝茶,听到此话险些没被茶水呛到。
他也是面色大变,虽不知情,却还是起身应道:“此事确是重锦所为,是臣管教不严,因这烟花扰了陛下的兴致,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回去之后,臣定当家规严惩。”
皇帝示意贺尚书坐下,爽朗道:“这哪是扰了朕的兴致,能在此时欣赏到这样精心盛大的烟花,朕心甚悦!甚悦啊!对了,贺重锦今日为何没来参加朕的宴会?”
气氛尴尬了片刻,贺夫人答:“重锦的病尚未痊愈,怕病气冲撞了陛下,所以便让他留在府中了。”
皇后开口笑道:“陛下,本宫记起来了,贺家那位公子不是婚期将至吗,这场烟花,想来是为取悦那位江家姑娘而放吧。”
“哦?竟有此事?”皇帝很是意外,而后对这空中的烟花,赞许地点了点头,“多好的少年人啊,看来这江家姑娘得了一个如意好郎君啊!来人,拟旨!”
*
江缨觉得贺重锦无趣至极,说道:“这些烟火是你放的?冬至只是节气而已,又非什么阖家团圆之日,贺公子在此时放烟花,似乎不合时宜。”
“三天前我买空了汴阳城所有的烟花,想着你既要嫁到贺府,我这个做夫君的,总该送你些什么才是。”贺重锦的右手轻轻放在阁楼的扶手上,双目微睁,眼中是波光粼粼,“烟花很美,不是吗?”
白芍吃惊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贺公子,你是说这满城的烟花,都是送给小姐的?”
“不明显吗?”他笑。
话已至此,江缨的内心依然毫无波澜,前世在贺家所受的苦难,自己的结局......仿佛重生后的每一刻都历历在目。
“贺重锦。”她袖口下的手攥紧,字字句句地说,“我不会嫁给你,解除这门亲事后,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背对着他的贺重锦,眼眸湿了了瞬,几乎轻到不易察觉的叹气声后,他道:“我自然知道,只是亲事解除了,买来的烟花存着也是无用,不如就此放了,为汴阳城百姓增添一份美景。”
江缨:“......”
“走吧,烟花放完了,父亲和母亲此时该回来了。”
转身说完,贺重锦便迈步下了阁楼,江缨看他的背影,跟在后面也一同下了阁楼。
不知为什么,从看到烟花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竟有些隐隐不安,不断追问贺重锦准确的时辰。
他倒是耐心,全然不厌烦,每次都回道:“半个时辰便回来了,缨缨不必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如贺重锦所说,贺尚书和贺夫人果真回到了贺府,江家二老刚要拿着镯子去向贺尚书提及退亲一事,贺尚书却脸色阴沉,改了口:“事已至此,你还以为这门亲事能轻易退的掉吗?”
江老爷当场怒了:“姓贺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五千两吗!怎么!还想狮子大开口!?”
岂料下一刻,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僵持的氛围:“圣旨到!!!见圣旨如见陛下,众人即刻下跪接旨!”
只见一名颇有身份的老太监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贺府大门,手持一卷金黄色的圣旨。
这人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御前太监德胜公公。
圣旨怎么来了?
江缨僵在原地许久,她抚着胸口,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