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他把犹豫和逃避都给了花见未来。
然后有了争吵,看到她的愤怒,发觉她的退意。最终在好友的踢动下挣扎式挽回,却败倒在对方的拒绝之下。
在那一刻山崎觉得累了,也真切体会被拒绝的感受,也发现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对方还没放弃。
要不……就这样吧。
现在回想起来,山崎都觉得那时的自己一点都不像他,当局者迷这词他是真正清楚体验到了。同时他又觉幸运的是除去松冈凛这个梦想同行者,他还有山泽裕二这个理解者。
毫不犹豫地点破他的迟疑,犹如一巴掌扇醒了他一般,助他剥开繁杂的表面看到自己暗藏心里深处真正所想的。
山崎一直觉得他的第一次冲动也是献给了花见未来,那时他不过是又一次显摆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后,在看到她泪目的时候揽她入怀,脑里片刻的空白令他甘之如饴。
之后要怎样?他能好好回应这份感情吗?这些他都不再去理会,感情不深没关系,他还有大把时间去加深。这也是他国中时犹豫的理由,向来冷淡的他无法想象移情别恋,所以对待爱情他只会善始善终。
他们还有一辈子。
想到这里,山崎凝视未来熟睡的目光蓦地变了变暗沉起来,当时的他在变回以往那个严谨冷淡的山崎宗介后,时间大多还是奉献给梦想。
然后正如他没有想到未来会追他到东京一样,他也没察觉未来在他放弃游泳后,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一丁点的坚强乐观早已被磨得一样都不剩。
到之后的追寻新梦想,到之后的转学,到之后的重逢,然后便是崩坏的开始。
只有在见到那个身型消瘦满脸病容的人他才不可置信,去思考那一年之内是怎样绝望的感情才会使得她落寞如此。
一次全然交付让他不得不反省,原来一直都不认真的是他,没有想象彼此未来的是他,幼稚的那个……还是他。
所以这次不再是带着妥协,他选择了慎重直面两人之间的所有,然后才有了今天的山崎宗介和山崎未来。
他知道女生是感性的动物,但他无法做到像其他男生那样甜言蜜语,喜欢与爱一次都没有说出口。至此性格鲜明的他也只有回之以行动,喜欢所以交往,爱所以成婚。
然后呢,然后他以她以家庭为重所以选择了退役。即使他的状态已经受年龄限制而下滑却没糟糕到离开泳坛。
但已经够了,本想着没能登上的世界他登上了,本想着不能一起分享的喜悦他和好友分享了,本想着破碎了的梦想他实现了。
又不是离开体育界他就不能游泳,只要是爱好在哪里游又有什么不同?他能在老家的市民大赛上出场,他也能留在队里当助教,他更能在将来……手把手教着他的孩子去踏水。
古老的时钟敲响,在这个夏季他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的出生地,回到一切的初始。
未来迷迷糊糊地凑上他膝盖揽住他腰际,山崎见她这猫咪般的磨蹭模样觉得好笑,挵了挵毛毯,视线划过她明显凸起的腹部,眸里闪过心疼。
之前的对话还历历在目,怀里的人在又一次忍受他回到她恐惧的游泳中时选择了退让,想到这里他又带着些许怒气。
在告知他自己怀孕的下一刻,竟然说出因时机不合想着不要这孩子。
那时他就知道,他离开的时刻到了。所以之后他把未来押回了老家让老一辈看着,自己去做退役准备。
然后就是现在,这间一直因各种原因被放置的老屋,仿佛还留着他孩童时代的欢笑的老屋,也该好好收拾收拾入住了。
*
山崎接过未来手中拧得半干的抹布,提手认真拭擦着铁门旁砖上刻着的门牌,完事后看着“山崎”这个姓氏良久,表情温和与身旁的山崎未来相视一笑。
然后他拥着妻子走进屋里,铁门转动发出“吱呀”的一声,不远处湛蓝夹杂翻卷白色的大海在欢腾着,浪花在细沙上绽放,这一切都在门关上那一刻融合成一副柔和的画卷。
这个夏季他们终是回到原点,成为彼此最平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