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流感肆虐。
每个班级都有几个空位,属于流感发作请假的学生。
学校让各班在班级、宿舍统一在扫除课用八四消毒,课间禁止同学在走廊上群聚,吃饭的时候提倡自带餐具。
感冒的同学还是很多,偶尔就能听见谁捂着嘴巴低声咳嗽。
医务室里,陆渺拿着刚从衣服里拿出来的玻璃水银温度计查看。
水银柱横截面与视线平行。
眼前的体温计里面的水银柱受热后膨胀升高,碰到红色的刻度线,三十七度五。
这是陆渺第三次测量的结果。
她双颊通红,额头热热的,眼睛也是热热的,四肢却有些乏力。
喉咙发痒,欲咳不咳,她盖住嘴唇,侧了侧头,想把升到喉咙眼的咳嗽咽回去。
坐在医务室的圆凳上,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女大夫收回听诊器,对陆渺说:“感冒了,有点高烧。想咳嗽的时候不要忍,我给你抓点药,开张证明,和你班主任请假回家休息两天吧。”
拿着医务室开的证明,陆渺去班主任办公室开了假条,然后回到班级收拾东西,几本书,几套没写完的习题,两套卷子,笔袋尺子,一起扫到书包里,背到身后。
贾鹏飞说:“你一个人能行吗?我送你?”
“能行,快上课了,不用送了。”
陆渺背上整理好的书包,戴上口罩和帽子出门,刚下楼,就听见上课铃声响了。
铃声响彻校园,她脚下顿了顿,班主任批了她五天假期,说她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回来就行。
这几天时间,同学们肯定还和往常一样起早贪晚的学习,不知道老师会给大家讲多少试卷和知识点,里面又有多少是她不会的和不熟练的。
忍不住又咳嗽一声。
希望感冒快点好吧。
走起路来,四肢略有酸软,书包沉甸甸的,她一路走到校门口,给门卫看过请假条后开了小门,她低头从小门出校。
Z市是一座很小的城市,公交车来回的周期也长,除了上下班高峰,公交车少有满员的时候,陆渺在学校旁边的公交车站牌旁边等着。
好在今天没有雪,也没有大风,她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公交车。
现在是周三上午九点半,工作日,上班时间,公交车上除了陆渺只有两个老太太。
一路到家,她打开家门。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王凤贤和陆德明还没下班。
换鞋进屋,放下书包,脱掉外套,提着暖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饭桌上。
从书包里取出校医给开的维C银翘片,剪开塑料包装袋,取出两粒绿色糖衣药片放在纸巾上,忍着头晕做了一小会儿作业,吃了药,继续写作业。
忍受严寒、酷热、疾病、痛苦,从来都是人生的必修课。
谁能克服更多的困难,谁就能在成功的路上走得越远。
中午王凤贤和陆德明不会来,陆渺没什么胃口,但乏的厉害,感受不到躯体,好像轻轻一跳就能飞出太阳系。
在厨房舀了点大米,淘洗过后,直接用厨房炒菜的炒锅煮粥,冷水下米,大火煮开,转中小火,水开后锅里的米沸的厉害,满满的白色泡沫,将钢化玻璃锅盖拱起来,泡沫要沸出来了,掀开锅盖,继续煮。
十分钟,煮好一碗大米粥,就着一点小咸菜,陆渺吃了这顿午饭。
刷了一只锅子一只碗,她喝了半杯水,觉得有点犯困,躺在床上,想着,睡个午觉,醒来把试卷做一做。
半梦半醒,听见人讲话。
“这是回来了。”
“今天不是周三?”
“周三怎么回来了?”
“里头睡觉呢,不知道是从几点开始睡的。”
一阵子锅碗瓢盆碰撞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中间夹杂着陆德明和王凤贤的交谈声。
陆渺昏昏沉沉的摸到枕头边上的手表,睁开眼睛,觉得眼睛像是有胶水黏着,眨了眨才睁开,室内光线昏暗,分不清是早还是晚,她就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手表上的时间,手表是指针式的,十二小时制,六点十分,愈发混沌。
恍惚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是上午请假回家,正在午睡,怎么也不至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这会儿应该是傍晚。
软手软脚的站起来,她走到厨房门口和里头做饭洗菜的王凤贤和陆德明说:“我感冒请假了。”
王凤贤看了看陆渺,说道:“看你不像有病的样子,这就请假了?”
陆渺抿抿唇,说道:“我高烧,这波流感厉害,学校给感冒发烧的学生直接放假,怕在校内传染给大家。”
“现在这学校净事儿,当初我念书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的事儿?”陆德明说。
“老师有没有说落下的课怎么办?”
陆渺说:“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