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增商税,已经在写告示了。”
魏乐摩挲着手中茶盏,在氤氲的水汽中,扑闪着明媚的双眼,缓缓道:“夫君去过东市没有?我看那边做买卖的人还挺多的,但摊位拥挤、杂乱。县衙可以给派人重新规整一下,每日或每月收取一些费用,也是一笔固定进项。”
王杓可真是大吃一惊,虽然一直都知晓自家夫人聪慧,但从未想过阿乐竟能提出如此切实建议。
他眼中如漫天星辰,带着惊喜与欣赏,目不转睛地望着魏乐,认真道:“阿乐,你具体与我说说。”
魏乐被那双星眸望着,觉得自己像春日下的种子,想破土而出,想迎风舒展,想要欢呼着奔向星辰大海。
被认可,被尊重,被期待,她好像找到了世间最稀有的珍宝。心底的热浪渐渐翻涌到眼眶,她定了定神,朝王杓露出一个甜甜笑容,牵起他的手道:“夫君,走,我画给你看。”
王杓攥紧娇嫩的小手,心里也漫起一股无可言说地温情。
今日的日光是鹅黄,是嫩粉,是所有温柔的变身。
不过仔细听听,这甜美的氛围里,讨论的竟是挺严肃正经的话题。魏乐简略画下东市布局,并给重新设计了一个东市卖场。
在她的规划下,熟食小吃摊位成一区,肉铺蔬果是一区,另还有南北杂货一区,对于城郊的农民挑担也划分了一块。
王杓大加赞赏,这么分划很是便于管理,也方便百姓买卖。两人又交头接耳地筹算起如何收费,又如何节省建设耗材。
直至荷花进来请问是否上晚食,两人的讨论才告一段落。
“也差不多了,这份规划图,我明日与工房再商讨一下就成了。就说我福气好啊,竟是娶了位小诸葛。”
魏乐笑眯着眼,很是赞同地点头道:“夫君说的极是!”
堂间布菜的荷花和小喜听到隔壁传来大人的爽朗笑声,也是对视而笑,只要和夫人在一起,郎君总是特别放松愉悦呢。
这边两人将将摆放完毕,就见大人牵着夫人进来了。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到夫人捏着鼻子瓮声道:“荷花,今晚吃什么,这味道怎么这么大?”
啊?其余几人望向桌面,油泼豆莛、葱烧海参、五丝五肚、红烧河鱼,另一盅鸡汤,都是平日常吃的菜色呀。
一时间,王杓、荷花和小喜的眼神竟诡异地达到了同步,三人六眼从桌面转到魏乐,又从捂着鼻子贴着门槛的魏乐身上转回桌面。
王杓深吸一口,吸上一鼻子饭菜香味,倒是更饿了。他不解道:“阿乐,怎么了?没有奇怪味道啊。”
“不行不行,可太熏了。”魏乐说着便退到门外,抽出帕子在鼻前扇了扇。
看魏乐实在难受,荷花麻利地将菜碗重新收起,打算回灶间找冯妈妈问问。
王杓也皱着眉头,思索起下毒暗杀的可能。他嘱咐荷花将这桌餐食保留好,便拉起魏乐重新回到了侧屋书房。
王杓见魏乐不再难受,略放下担心,“阿乐,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魏乐晃了晃头,似乎想把这记忆摇散掉,“就是一股很冲的腥味。你们都没闻到吗?”
王杓严肃道:“没有,我让大吉请个大夫来查探一下,是不是菜里给加了东西。”
两人正严肃地推测着原因,便听到外间一阵小跑的声音,荷花微喘着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道:“郎君夫人,怪奴婢们脑子愚钝,冯妈妈提醒说,可能是夫人有孕啦!夫人这个月的小日子迟了两天!”
魏乐一时听懵了,好,好像是迟了,还以为这几天为了积善会的事情累到了呢。
王杓快速地从呆滞切到了激动,“荷花,快去派人,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一时围着魏乐,想抱抱她,又怕自己手脚重了弄疼她,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魏乐也有点兴奋,看到左立不安的王杓,好笑地劝道:“夫君,还没确定呢,也许不是有孕了。”
她说完,第一次被夫君埋怨地瞪了一眼,“莫胡说,肯定是!”
魏乐不自觉抚上肚子,我也希望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