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赵初是天降紫微星，要么江戍烧坏了脑子。
赵初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拼命送钱分毫不取，就为了实现一个她之前根本不知道的诺言，这是什么活菩萨？
“君子端方，绝不欺瞒。”江戍微微一笑，面容皎洁如天上明月。
江戍说到做到这件事赵初绝不怀疑。伏波城城主为了让江戍体察民情，便让他去伏波城郊的黑土矿工作。隔壁工友看江戍瘦弱，便将自己的午饭让给了他。他当时答应工友日后要报一饭之恩，然而工友第二天就离开煤场，杳无音讯。江戍花费三年找这个工友，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江戍在少城主府亲手种了三年的青菜，那一年的全部收成都拉给了当年的工友。此事一时间传为美谈。
“签字画押。”
蒋乾一听赵初这话，立刻拿出了第二张纸。
环节衔接太流畅了，其中必定有鬼。赵初把那张纸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赵门主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江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丝毫看不出着急的样子，仿佛是赵初今天就是要把这张纸的每一个笔画都拆出来单独研究他也会奉陪到底。他语气慢条斯理，显得异常从容。
赵初一边摇头一边签字。她实在没看出什么问题，虽然这个结论使得她更加惶恐了。事实上，把她杀了她也写不出这么好的东西出来。写上自己的名字，看着旁边的空白，她突然迟疑了。这个地方，按道理来说，是留着盖章的吧？
她堂堂一个清凉门门主，居然连私章都没有。可见清凉门已经败落到了什么地步。
好办。她看了看自己的食指尖。
要是把手指尖咬破，其实也是可以沾着指尖血将这指印盖上去的。她可不想示弱，就是有点心疼自己。
“蒋乾，我的私章是不是忘在府里了？”江戍不动声色地说道。
“啊……啊，是啊。”蒋乾一头雾水，不知道少城主此言何意。私章不是少城主今天特意提醒他不要忘带的吗？但既然问都问了，那他按照少城主的意思回答便是。
“赵门主，”江戍笑了笑，他那张脸实在是配什么表情都赏心悦目，“在下疏忽，没带印章。赵门主看怎么办才好？”
赵初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那就不画押了。”江戍这是给她台阶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好，一应事务都会在半个月之内办理妥帖。赵门主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告诉我。只要是在下能力范围之内的，必然为赵门主办到。”
一直到江戍告退离开，他都保持着无可挑剔的行为处事作风，善解人意，光风霁月。除非是因为他太能装。
当然了，能一直装也是种能力。
“他图什么呢，倒也不像算计我，”雅间此时只剩下赵初和卫参两人。赵初低着头喃喃自语，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困惑，“除了美色，我也没什么好图的。”
卫参在旁边沉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