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油画笔触堆积在上面,尤其是面部,难以想象修改过多少遍。人物的轮廓已然清晰立体,尤其是眼睛的部分。
那双灰色的眼睛在画布上望着佐拉,竟然让她感到熟悉且逼真得让她心惊。
她用绒布把画重新盖得严严实实,再回过头去确认姐姐还没有回来,爸爸妈妈也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
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时她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
绒布揭下的那一刻,晚霞走进了那个黑暗的角落。她才真正明白,温和的余晖是为了什么停留在画面上。
佐拉不知道埃丽安从什么时候开始画西里斯的肖像。
那个女孩野心勃勃地选择大的画布,却又悄悄地藏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又修改了多少次,才是现在呈现的模样。
画中的西里斯的长发散在肩头,穿着领口敞开的衬衫,露出浮夸的纹身,双眼明亮,嘴角带着轻松明朗的笑。
画家作画时往往带着主观意识。
佐拉知道,那是埃丽安喜欢的模样。
整点敲响的钟声绵延不绝地传来,在佐拉心间涤荡开来。信上的落款和书壳上的文字一下子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埃丽安·特拉弗斯是个懂事的女儿。她端庄,她稳重,她识大体。她一向小心谨慎,她一向面面俱到。比起家人的担心和照顾,她更需要的一直是自己的空间。
佐拉回到桌前,拆开那还没寄给R.A.B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揉成团丢到垃圾桶里,重新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