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伊尔迷的手放在老板的头顶,念力流转之间,念钉已经被拔出。
糜稽∶“真的不用针人了?”
伊尔迷奇怪道∶“她已经表示了针人没用,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念力?”
糜稽∶“……那之后怎么办?”
伊尔迷若有所思道∶“本来没有什么好办法,但雇主同意了我可以更加激进,那就好办了。”
糜稽∶“需要我的协助吗?”
“不需要,你盯着从东区离开的道路就好。”
他一手托腮,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我很期待到时候她的表现。”
2.
彼时我正站在窗外,监听着伊尔迷等人的对话。这种行为有风险,但好处也显而易见。
情报的确是战斗之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之一。
乌鸦的听力很好,电话里那位“雇主”的声音清清楚楚。
抛去对那个声音主人身份的揣测,我获取到最重要的信息是,既然无论如何也要保全“瑟珀”的性命,那么不管怎样,我都不至于输得太惨才对。
那么伊尔迷,你会做什么呢?
3.
我早就知道伊尔迷有着利用念针改变外貌的能力。
但是在目睹着他将一枚枚钉子插进自己的身体的现场时,我仍然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毛骨悚然。
尖锐的钉子尖插入皮肤,面颊,身体,四肢,念力使得肌肉和骨骼变形移位,伴随着一阵阵骨肉黏合撕裂的“咯嘣”声,青年慢慢变为少女的模样。
银色的长发,天蓝色澄澈透明的双眼,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瑟珀”。
他揉了揉脸,随后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似乎是感觉不太相似,他又一点一点调整着面部的细节,直到脸上的表情与“瑟珀”完全一致。
他是人类,但他易容的过程,却比我这个非人类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4.
我很快就知道了伊尔迷所谓的方法是什么。
2月27日晚,银发蓝眼的年轻女孩,闯入蒲多贝市东区区长在自家庄园中举办的晚会现场,并在多位宾客的目击之下,将区长特德·法苏弗杀死。
“那塞德伦家的银色玫瑰”由于其优越的容貌和庞大的家族势力,在整个优路比安大陆所谓的“上层”圈子都负有盛名。
瑟珀·那塞德伦这个名字当即登上了通缉名单,东区被封锁,警员们手持通缉令挨户搜查。
糜稽很快就理解了伊尔迷的思路。
在自己时刻监控着出入东区道路,却没发现目标的情况下,可以确信瑟珀藏身于东区。
酒店和旅馆都没有入住记录,而瑟珀又不像是随便找了个角落栖身——她的每次出现,都是衣衫整齐仪容精致。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她通过某种手段,住在某位居民的家中,只有这种私人空间,他们是做不到一户一户搜查的。
那么,如何快速地进行挨户排查呢?
在雇主允许的“激进”下,伊尔迷选择借用警方的势力——足够庞大,足够合法,过程也足够简单。
只需要一个无关紧要却位高权重的人的死,就可以轻松地达到这一切。
5.
在目睹伊尔迷易容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伊尔迷的打算,以及我的思维误区。
揍敌客家杀人,但他们却不会滥杀——在原作的友客鑫篇中,杰诺和席巴面对着“可杀”的库洛洛,却并没有下手,因为“没有人可以支付报酬的任务,并不划算”。
这种认识并不能说错,但谁规定没有报酬,揍敌客就不能杀人?
加上此前对于伊尔迷的小小警示,我以为他多少会有一点“两人间的躲猫猫不应有其他人插入”的意识。
说到底,这两者对伊尔迷算不上什么严格约束,前者是揍敌客的自我约束,而后者则更多的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不认识特德·法苏弗,他也不认识小黑,但他却莫名其妙地因我而死。
……甚至他的死毫无价值,因为这是伊尔迷基于自己的假设而实行的计划,而他的从一开头就是错的。
在这个猎人的世界上,更强者才能更自由,而弱者如同尘埃般渺小——在伊尔迷的匕首划破他的颈动脉,血液喷溅而出,他惊恐的双眼缓慢暗淡的那一刻,我再次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