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在课桌旁,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交流着。
“我说,咱可不能放松警惕啊,就他爸干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绝非善类,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纪时赟和江泽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不知道多大一会儿了,林栩已经不想听了,想离开又怕被旁人听了去,只能守在他俩跟前。
林栩老纳闷,江泽怎么一跟老哥在一块,就神神叨叨的。
更何况她哥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刚开始还挺酷的,果然,一个屋檐下住久了,就逐渐暴露本性了。
“诶,你们干嘛呢。”程敬刚从洗手间回来,边甩着水边问道。
处在特定思维的两人被程敬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是水珠。
“好啊程敬,你小子,敢甩我纪时赟,你完了。”
纪时赟飞奔出去,八成去洗手间造了。
“哎,程敬啊,你说这怎么办,进口的,德国货。”江泽举起手腕,表盘上的水多的都渗进去了。
“额,这个,老江啊,这我真是故意,啊不不不有意,呸,不是故意的。”
“虽然咱俩关系挺好,但是这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说是吧。”江泽认真的对程敬说。
说到底,这表江泽家里多的是,说白就是逗逗他得了。
“程敬,你死定了。”
纪时赟挥舞着手,水滴尽数落在程敬身上,还连累了江泽和林栩。
这也就算了,主要是程敬为了躲纪时赟,一下把旁边人桌上晾着的开水打翻了。
“诶哥们,对不起啊,诶呦。”程敬简单的道过歉,却又被开水烫到的地方疼的叫了出来。
“我去,程敬你怎么回事啊,搞这么大动静,快快快,你有事没?”纪时赟慌忙的说。
江泽起身走向他,又一边对纪时赟说,“老纪,开水啊,怎么会没事。”
纪时赟有些小着急,“你快把袖子褪起来,不然湿答答的更难受。”
纪时赟和江泽拽着他的胳膊查看伤口,袖子还遮着那块,二人正欲褪起,程敬连忙抽出胳膊,“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拿冷水冲冲就行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见开外了,我们先看看你严不严重。”江泽又拽起他的手臂,程敬却一直推脱。
纪时赟也参与了进来,拉扯之间,手肘到手腕的衣料被生生扯了下来,醒目的露出那只多足蜈蚣。
“蜈蚣?”江泽手掌的力道加大了些,纪时赟也注意到了。
“程敬,你……,这不是普通纹身吧。”纪时赟缓缓开口。
“我……”程敬语塞,尤其看着两人探究的目光更说不出话来。
“百顺门。”江泽说着林栩不知道的词汇,可在场的另外两人却凝重了起来。
语文课――
“程敬,两年多了,我说怎么以前大夏天的,你一看见我和小栩就立马把衣服套上了,就因为为了遮它?”
“而且这么说的话,我们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就我们还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这样的话,我很难不多想,你接近我们是不是别有目的。”
纪时赟借着小组讨论质问着程敬,后者显然有些对不住朝夕相处两年的好兄弟。半天硬是没把头抬起来。
“老纪,我不是……主要是我爸他……他让我先瞒着你们。”他支支吾吾的挤出几个字,但低下的头始终无法抬起。
“你爸你爸,你能不能不要老把自己的事拿家里人当挡箭牌,你这思想就已经不对了。”
原本纪时赟还能好好说话,但看他这懦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火大。
可到了最后一句话音量猛然提高,再配合上剧烈拍桌的动作,谁看了不夸赞一句为文学而疯狂的青年?
语文老师誊写板书的手也因他停了下来,慈爱地对他说:“时赟,冷静,作者的感情要用心体会。”
纪时赟有点小尴尬,冲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时他恨不得变身那种能钻缝里的小虫子,一辈子呆地底下不出来了。
“好了时赟,不要太在意了,咱们学校也是有几个是道上的,身份能瞒住就瞒,对自己也好,程敬也是不得已的。”江泽开口打破了两人相斥的磁场。
和没和解不知道,看他们一个没那么恼羞成怒了,一个敢抬头了,江泽看也没什么大事了。
林栩一直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是感慨,原来那个自己未曾了解的领域,是那么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