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您且慢些走。”沈之藜提着长袍,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上。
膺若诚置若罔闻,步伐不减。三月的春风也抚不平烦乱的思绪,他依旧在犹豫计划是否要进行。
“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说不定一会儿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呢?”既然陈管家已经先行离开,沈之藜只能自己想办法离开。
“你?这里可是军营,不是儿戏。”膺若诚闻言皱眉,不悦道。
对方口气冷硬,不似方才那般调笑,呛得沈之藜一愣。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以貌取人?”沈之藜昂首挺胸道:“我如果帮你解决了问题,您能派辆马车送我回王府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陈管家专程送你来伺候池王爷,没半天你又要回去?”膺若诚看着眼前唇红齿白,冻得有些哆嗦的小书童,放缓脚步,眼里满是迟疑。
“你带我去看看便知。是王爷交待我天黑之前一定要返回王府。”沈之藜故作玄虚,转头对上膺若诚探究的眼神,心虚地移开视线。膺若诚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思量再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拉着沈之藜快速走向某处。
“有话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膺若诚对她的挣扎置之不理,雷厉风行地上前一把拉过沈之藜便往一旁的兵器房走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池王授意你来帮忙的?”膺若诚将信将疑道。
“比真金还真。”
“你来瞧瞧这一屋子的箭矢哪个合适?”
“你愿意相信我?”沈之藜意外不已,闻言抬起头便看到了满墙的各式各样的箭矢,长短不一,粗细不一,材质不一。沈之藜哪里懂得分别这些箭矢的用途,看着都差不多,就近取下一支,掂了掂,重量过轻,不甚满意。挑选了半天,奈何沈之藜身高有限,踮着脚,抻了半天也没能够到高处的粗箭。
“给。”膺若诚站在后面,看着打算自食其力的某人,挣扎半天还是未果,默不作声地伸手帮忙取了下来。因为靠近,淡淡的香气从某人的身上幽幽地传来,丝丝缕缕的融入空气中。香气不会太浓,不会太淡,刚刚好。使人感到十分舒服,烦乱的思绪也被抚平了不少。
沈之藜不慌不忙地扶着衣袖,拿过一旁的纸笔,她的手腕灵活的弯曲着,细密而有节奏地落了笔,一支酷似的蝴蝶状尾翼的箭矢跃然纸上。
“将箭矢尾翼部分按照我所画的改良一下,水下射箭主要受摩擦力和流体阻力的影响,对于水下的客观因素我知之甚少,所以只能大概改良一下,待会儿拿去让大家试验一下,之后可以根据水流湍急程度加重弓箭的重量。”沈之藜瞧见对方无动于衷,动作自然地拉过膺若诚的手,将箭矢塞给了他。或许是眼前人和自己的发小一摸一样,这种熟悉感使得沈之藜忽略陌生的尴尬感,取而代之的是自然而然。
看着眼前人明眸善睐,说话时略显骄傲的模样,膺若诚怔愣了片刻,手背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莫名发烫,他从不知道男孩子的手会这般柔软。
“膺军师?膺若诚?”
一只手他在眼前,挥来挥去,淡淡的香气依旧叨扰着他的嗅觉。膺若诚如梦初醒,慌忙跑出兵器陈列室,很快又带着一个人去而复返。
来人是方才在赛场边见过,沈之藜有些印象,认错揽责任的副将。副将似是精通兵器制作,一边听取了膺若诚的分析,一边动手改良起箭矢。几人经过商讨后,似是确认了沈之藜提出建议的可行性。沈之藜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帮上忙,看到一行人聚在一起正研究她的画,意见貌似被采纳,沈之藜颇为满意。挑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注意力放在墙壁上的格式武器,以此打发时间。
半刻钟的时辰,一支蝴蝶翼的箭矢在副将的手中成型,巧夺天工,技艺非凡。完成后三人相伴而行,前往河边。沈之藜有些后悔应该让膺若诚先答应她才对,一会儿要是不成功,她今晚上可如何是好。
距离军营不远处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阳春三月,不似诗中那般微风吹拂绿水波。士兵们打着赤膊在寒冷的河水中上下来去。汹涌的河流,混沌一片,如洪水一般,奔腾汹涌。士兵们在水中奋力的游,反复重复着下潜上浮的动作。岸边摆放着传统的弓箭,一名士兵划着圈小船停留在河面,另一面士兵拿着钓鱼竿在水中荡来荡去,水中的士兵寻着鱼追去,十分滑稽。膺若诚端详着湖面一筹莫展。
“膺军师。”迎面走过来一位稚气未脱的小将,瘦削的脸庞满是惊喜之色,却在瞧向膺若诚身后的沈之藜的同时黯淡了下来,嘴角微微下垂。程昱在此等候多时,本以为膺军师带着救兵来了,奈何却是个皮薄面软的小面人,定是哪家来军营看热闹的小公子,顺道来捣乱来了。
对方的嫌弃沈之藜看在眼里,却也不在意。她惊讶的是膺若诚真的是军师,这倒也符合膺若诚一贯的调性,不管在哪都愿意做狗头军师。
“弓箭由沈兄改良过了,一会儿你们试试。”膺若诚一改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