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时隔一年,我又能和言风一起背着书包上学,不同的是,再也没有司机叔叔接送了。新学校离家不远,走路大概要二十分钟,其实言风一个人只需要十分钟,可是我走路慢,他就只能跟着我的速度。
在新学校,大家都知道我是连跳两级上的初中,在他们眼中,我看到了羡慕,而不是小学时同学们眼里的疏远。
但那时的我并不满足,我还想要离言风更近一些,所以上了初中的我依旧拼命学习。言风发现了我的小心思之后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晴儿,不要这么辛苦追着我的脚步,女孩子这么主动,长大以后可没人追哦。”
我抽抽鼻子,仰着头说:“我有哥,没人追就没人追。”
言风严肃起来,“初中三年一级一级安心念,哥有办法。”
那时候的我总是对言风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也就听他的话,安心学习,保持着全校第一的不败纪录,因为,言风也保持着这样的记录。
升初二的那次期末考,我依旧考了第一,而言风,却考了全校倒数第一。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言风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
一中有个传统,期末考试全年级最后三名会留级。
在这件事之后,我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僵硬表情,不常回家的父亲也破天荒地回来了,他坐在客厅沙发上,闷声喊:“言风,你过来!”
我怯怯地跟在言风身后,好像将要挨训的是我而不是他。
父亲一把揪住言风的衣领,狠狠赏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倒在沙发上,大吼着:“你可真会给我争脸!我言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留级的废物!”
其实那时的言风已经和父亲差不多高,并不是不可反抗,可是他一动不动,一点表情也没有,只一下一下挨着父亲的打。我在一旁急的直哭,想要向母亲求救,可母亲也只是眼眶红红地看着,不敢说话。
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到言风身上,哭着喊着:“爸爸,你别打哥,不怪他,不怪他!”
父亲瘫坐在沙发上,喘息着说:“不怪他,难道怪我?”
我刚要解释,言风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说了。
父亲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言风,说:“我去和你们校长说,不让你留级,你平时成绩好,校长应该会给你个机会。”
言风倔强地看着父亲,说:“不用你求情,我要留级。”
我眼看着父亲原本已经快要平息的怒火再一次被言风点燃,我哭着摇着言风的肩膀,鼻涕眼泪一起流,“哥,你别说了,你听爸爸的!”
言风不为所动,勉强着站起身,走到父亲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承担,你如果想要求情,就让校长把我安排到晴儿的班里吧。”说完,就往卧室去。
我看着欲言又止的母亲,和尚未平息怒火的父亲,跟着言风离开。
回到卧室,言风趴在床上,我走过去坐在地上,把头靠在他肩上,指腹轻轻摸着他有些红肿的脸颊,问:“疼吗?”
他摇头,说:“傻瓜,用手打的,能有多疼。”
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抽泣着说,“言风,对不起。”
言风看着我,愣了,然后笑着说:“言晴,你该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