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巴黎的天气有些冷。我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一切离别之后悲伤的情绪都已经被我埋葬起来,暂时忘记。
两个月以前,我选择了来巴黎,学的是服装设计,跟我一起来的是爸爸给我找的翻译兼法语老师许慧,许慧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很爱笑,很可爱。
记得走的那天,言风没有来送我,这是我们一早就约定好的。而到了巴黎的两个月里,我们也好像约好的一样,谁也没有联系谁,谁也没有打算联系谁,我们似乎慢慢淡出了彼此的世界,但我很清楚,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至少在我心里,两个月过去了,我依旧疯狂地想念他,甚至想念得让我有些害怕。
我和许慧住在爸爸给我们安排的公寓,公寓条件还不错,离学校也近,我们两个每天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在异国他乡的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许慧家里条件不好,学的是油画,所有人都知道,艺术是最费钱的,爸爸承担了她在法国的一切费用,条件就是要她陪着我。许慧是个很节俭的女孩,每个月,爸爸都会往我们两个的卡里打一样多的钱,足够我们在法国过很舒适的生活,可是她还是坚持在外面做兼职,钱也省下来很多,说是回国之后要把剩下来的钱还给爸爸,以至于后来我有些无地自容,虽然没有去兼职,但也跟她一样省吃俭用。
晚上,我和许慧穿着睡衣裹着被子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星星。
许慧说:“晴你知道吗?我觉得其实你很成熟,并不像个十五岁的女孩。”
我笑,却是苦笑,我想,我是在这两个月里,迅速成熟起来的。
我问许慧,“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许慧点头。我又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告诉我,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有些人的人生很平稳顺畅,他们的感情用尽一生也没有坎坷,可有些人,他们的感情注定很痛苦,注定看不到希望。
我说:“你是第二种,对吗?”
平日里活泼乐观的许慧突然间也变得哀伤,后来我才知道,在出国之前许慧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后来他的男朋友误杀了一个欺负许慧的流氓,之后进了监狱,被判了四年。
我看着眼眶红红的许慧,我知道,她还爱着她的男朋友,我知道,她是在等着他出来。
我笑了,笑得很苦涩,说:“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保证,你听了之后,一切悲伤都会烟消云散的。”
许慧看着我,一脸的好奇,我附在她的耳边,悄声对她说了一句话,我心里藏得最深的一句话。
说完,我冲她做了个鬼脸,打趣说:“怎么样?好笑吧?是不是所有的不开心都没有了?”
许慧用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紧紧把我抱住,说了句:“傻丫头,怎么可以这么折磨自己。”
我感觉到有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热热的,打的我生疼。她哭,我也哭,两个人好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晚上哭出来。
我想,这辈子我都不能忘记,那晚,我在许慧的耳边,说的那句话,我说:“我想言风,不是哥哥言风,而是我爱的男人,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