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市的第一个晚上,我一夜都没有入睡,翻来覆去都是他冷漠却难掩温柔的脸,是他深沉却难掩宠溺的低语,言风,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许慧的电话。“晴,我知道现在最为难的人就是你了,但是没办法,有些事你还是要想清楚的。”
这是接通电话许慧的第一句话,没有客套,没有多余的问候,知我如她,不必多问也知道我不好。
我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你跑去S市我没有阻拦你是因为我知道你难过,知道你想躲,但是晴,那个人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他现在情况不好,你不能一走了之的。还有你妈妈……我是说……你的亲生妈妈,昨天你走后没多久她就来医院了,说是要把你带走,言阿姨不知道你在哪儿所以给我打电话,晴,事情真的太复杂了,现在这里只有言阿姨一个人,她真的搞不定的。”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觉得有些慌,问:“什么叫只有我妈一个人?言风呢?”
许慧沉默了几秒钟,有些犹豫地说:“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但又怕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言风他出什么事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门,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
“他失踪了,从我昨天回到医院到现在都不见他的人影,他的手机没有关机,一开始打他的电话都是他挂断的,后来干脆不接了,所以我觉得至少他没有出什么事,只是和你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你不用太担心。我想……之所以他不关机……应该是在等你的电话。”
挂了电话,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联系言风,如果他接了电话,我又该说什么呢?可是不打电话,我又怎么能够安心?想着,手指已经触到手机上那个绿色的标志。
几乎是一瞬间,电话就接通了,我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涩,电话那边依然是那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晴儿……”
听到那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叫着只有他才会叫的称呼,心痛到极点。
“哥,你躲到哪里去了?”
“晴园。”
我深呼一口气,其实早就猜到他会在哪里,只是听他亲口说,还是会难过。
“哥,别再任性了。”
“任性?晴儿,除了对你,我什么时候任性过,可唯一一次任性,也不能让我得到你吗?”
“我认输了,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啊,电视剧里有很多,现实中也一定有很多,我们一定不是最悲惨的一对,面对现实吧。”
“我不甘心,晴儿,如果有一天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看着你为别人穿上婚纱,我怕我会发疯。”
言风的语气显得异常冰冷,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又何尝甘心放开他的手。
“哥,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许久的沉默,言风啊言风,你也觉得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对吗?
“哥,回去帮妈妈照顾爸爸好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言家有我一个不孝女已经够了,现在,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你不能这样撒手不管。”
“好,我答应你。”
我强忍住自己有些局促的呼吸,嗯了一声,急忙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我,放声大哭,一瞬间,委屈,悲痛,不舍,所有的情绪都毫无保留涌了出来,这段时间我压抑了太多的负面情绪,终于在言风的一个电话之后忍不住了。
景逸适时地来了,应该是敲了半天门才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一进门就看见我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急忙跑过来,握着我的肩膀询问:“晴晴……发生什么了?”
我无力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着他的脸,眼泪却丝毫没有止住,我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哭得很丑,但在他面前,我应该不必介意。
我看到景逸皱起的眉头,哭得更凶,却被他拉进怀里,我伏在他的胸口,不知道哭了多久。
许久之后,见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景逸的喉咙一动,开口道:“晴晴,去找他吧,既然这么爱他,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你和他一起离开吧,放下现在羁绊你们的一切,找个只有你们的地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听到这些话,我的喉咙生疼,好像下一秒就能涌出血一样,我跪在地上一把拥住景逸的脖子,在他的耳后说:“景逸,我们结婚吧。”
景逸的身体明显地僵住了,三秒钟后,他死死掐住我的肩膀,将我定在他的眼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与他相反,我知道我的脸上一定是无比的坚定,我说:“我们回法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结婚,我们生好多宝宝,我们永远都不回来了。”
景逸看着我,抿着嘴唇,用鼻子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将我揽进怀里,我听到他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