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那个意思,京都里眼巴巴的等着季秋定亲的人还不少,若是时常来问,也是繁琐。
看着夫君为难,杜茹也不好过,心疼儿子,又不能随意应答。她其实看楚家姑娘是合心意,才情得皇后所首肯,父亲在朝官居四品,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衍儿,生的俊郎,还年少,错也不在他,能缓则缓吧。”杜茹也只能这么开口。
丫鬟奉了茶进来,但是上位的两人并没有用的意思,季垣摆手想叫撤下去,杜茹倒是端了一杯。
“缓缓则已,可是如何缓呢?”杜茹只喝了一口,又开始琢磨。
“不如我去面见皇上,求旨带着书衍离京?”季垣是知道杜茹不肯,所以试探地问了句。
杜茹立马就放下了茶杯,要与季垣说理,“你们才回来多久?衍儿才待在我身边几日,你一直带着他,你不想,我年年复年年地盼,好不容易回来,为了这事,又要走?”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提一句,书衍的事还是全凭夫人做主。”季垣引着杜茹喝茶消气。
杜茹接过茶侧过身,懒于计较,“青陵郡主这事儿,还得你写信给楚磬,就说衍儿有心悦之人,辜负了郡主美意。我改日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这样才算求了个全,免得娘娘赐婚了,两家不好收场。”
“好,我现在便写。”季垣起身,吩咐下人伺候笔墨,就在正厅写。
“你们常年不在皇都,我不维持着人情,将军府怕是处处为难。”
“你可要学着些,我管着也觉得繁琐了。”
杜茹碎碎念着。
大约是习惯了,季垣没有再开口,只偶尔抬头笑着看杜茹念叨,当年,杜茹一及笄他便去下了聘,至今就守着这不算温软的玉。若是季秋能同自己一样有个心仪的姑娘,这事也不必这样。
杜茹并非名满皇城的才女,同皇后无法相较,他季垣一介粗人,偏就十分喜欢。
他是猜不到自己的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是见过青陵郡主的,什么都好,偏就季秋那边,压根没上心过。
宿雪阁
“哥哥,你画的蔷薇真好看。”容璇趴在桌边用手撑着小脸,明亮的双眼盯着谢锦落下的每一笔。
安曲退守在门边,容璇突然来了宿雪阁,他是完全没想到的,他也伸不出手拦,容璇进门就规规矩矩地见了礼,然后笑着凑到谢锦身边,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谢锦只看着容璇的举动便明白了似的,冲容璇笑了笑,没有拘礼。
“璇儿,有什么不适要告诉哥哥。”谢锦不能随意进出长乐殿看望,只能借着阿笙每日来时的言语,知道容璇有无受伤,何时见好。
语气温柔,容璇总觉得春风都不及谢锦的一句话。她摇了摇头,“璇儿已经好了,不打紧了,只是……璇儿那时看到了最怕的东西。”话末站直了身子,笑意散去,眼睑下垂,如同被罚过。
“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譬如鸟兽虫鱼,并非人人都喜欢,往宽的讲,譬如失去,患得患失,都会让人害怕,璇儿可以试着从害怕里面慢慢走出来。”谢锦看着容璇表情的变化,声音放的很轻。
在此之前,没有人明白容璇藏着的东西。谢锦好像懂她,言辞上都是周转过,不突然,不让容璇慌乱。
容璇看着谢锦,好好地看,第二次这样看一个人。谢锦淡淡地笑着回望容璇。
突然到访,是容璇突然的决定,她并没有在安曲离开后睡沉,交代过了阿南,便出来了,一路走,一路走就到了这里。
心里也是想见一见的。
“嗯。”容璇答应了谢锦的话。谢锦便点头,专心作画。
然后容璇就在想,南国是什么样的?其实谢锦的处境不好,容璇是知道的,她一步一步靠近,也是有私心,她可以带给谢锦安宁,因为她的身份。
两人的相交都是好的,所以容璇开始喜欢宿雪阁这个小院了,她坐到青越搬来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谢锦作画。
容璇对于文人笔墨都是喜欢的,找不出原因,旁人都道,是因为她的母后是为名动皇都的才女,她也这么认定了。
画会透露人的内心,谢锦的画是细腻的,画的是阳春三月的景致,但是容璇知道,谢锦画给她看的,所以今日,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