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季灼灼听见马车上有细碎的脚步声,转头看见了长姐。
她低声说:“暂时稳住了伤势,我去找点食物。”
许筠道:“我去捡点柴。”
长生低声说:“我留在这里照看大家。”
季灼灼听见众人离开的声音,她肚子饿得咕咕响,眼皮子却越来越重,影影绰绰中,长生的脑袋也一点一点,想必是困极了。
季灼灼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我杀了你!”一声轻叱破晓鸡鸣,唤醒了季灼灼,她睁眼便看见一个高大男人将季棠云一掌拍飞,他伸手抵住季君遥的双眼,不断逼问:“秘方是什么?”
季棠芍大骂:“姓许的,好不要脸!偷不到就直接抢吗?”
那个男人看向季棠芍,神情冷冷的,仿佛在看待一个死物。
季棠芍一剑刺向他小腹,对方闪身以避,阴冷道:“想死?”
他一说话,季灼灼立刻便记起了这个声音,她成亲那天在许家听见过……他是许家新任家主许煦。
许煦分神之时,季君遥一拳穿透了他的胸膛,许煦一脚踩断了季棠芍的颈骨。
季灼灼眼睁睁地看着季棠芍脑袋后面淌下好大一滩血,湿哒哒的。
许煦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棠芍,他低头时,季灼灼这才看清许煦的脸。只见他左眼珠黑黑亮亮,灵活转动着,仿佛玻璃珠一般闪着光泽,另一只眼珠一动不动,犹如死物。
许煦面无表情地将季君遥的手从自己胸膛拔出,鲜血淋漓滴答不止,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许煦狠狠盯着季君遥:“你做了什么?”
季君遥笑眯眯地说:“我的指甲里藏着一种药粉,你现在是不是没有痛觉了?”
许煦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你很好。”他拿出匕首刺穿季君遥的四肢,将他钉在地上,逼问道:“我要秘方。”
季君遥对许煦呼出一口气,许煦惨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你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季灼灼铆足劲冲了上去,同时射出三根毒针,一根直冲面门,一根对准咽喉,一根直击下盘。
许煦避开了,他盲打一套空明流火拳,拳拳致命。
论实力与近战,季灼灼远不是许煦的对手,她只有躲闪的份,许煦却能听声辨向。
每一拳泄力之时,便有浅黄的灵蝶自他掌心逸出,季灼灼被蝴蝶绕晕了眼睛,一时不察,被拳风擦伤了右脸。
季君遥拔剑与许煦相抗衡,许煦分神,季灼灼瞅准时机,站在季君遥身后,父女俩一站一坐,双剑同时刺向许煦。
季君遥的剑偏了,季灼灼的剑尖没入许煦咽喉,热血溅得到处都是。
季灼灼笑得单纯:“爹,孩儿杀了坏人……”
季君遥见季灼灼满脸鲜血,笑得又美又狰狞,心下大骇。
他顿了一下,脸上重新挂上慈祥的笑容,欣慰道:“灼灼,说起来还是你最像我,几个孩子中我最爱的就是你……”
季君遥的话没说完,人就没了。季灼灼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就连牙齿都是红红的,她伤心道:“许煦杀了我爹,此仇不共戴天!”
为躲避仇家追杀,季棠云一行人去了秘境,四处猎杀魔兽,收集奇珍异宝,用于重振家业。
季灼灼几次劝说长生回家,希望他能去安全的地方享福。长生执意要留下。
入秋了,长生咳血的次数变多,一日夜起,竟然吐了一大口血。看见长生日益消瘦,季灼灼心急如焚。她私下找过季棠云,而后者却为难道:“灼灼,并非我不愿帮你,而是家中突逢变故,关于秘药的传承我一无所知。”
季灼灼默然不语,季棠云道:“灼灼,但是我知道有一个秘境叫风之谷,它藏在神木山的深处,里面有有一种能镇压百毒的神草。”
季灼灼:“镇压?”
季棠云:“是的,我曾听娘亲说过,家中秘药无药可解,而风之谷神草可敌一二。长生若是服用了它,应该能延缓一段时日。”
“我也打算回祖籍地找找线索,若是能把秘药复刻出来就好了。”
季灼灼看向季棠云,只见以往高洁美丽的长姐脸上露出些许疲态,家中突逢变故,外界流言纷繁,有说季家修炼邪.术招致祸患的,有说季棠云在外斩妖除魔误杀正道被寻仇的,还有传言是季家秘药可解百毒,仙门世家服用此药后终生无解,日后再中毒除了季家秘方,无药可医。季家如此行事,惹了众怒,被联合围剿。
季灼灼与季棠云惜别数言,便兵分两路各奔前程了。
临行前,长生劝道:“神木山危险,风之谷前途莫测,灼灼,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季灼灼叹息:“若是可以不去,你当初就该乖乖吃药。如今薛玥已逝,薛家的方子已然断绝。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