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开心之意。父亲,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王婉接着又向宋氏奉茶,茶水不算烫,但举着过久手臂酸痛不已。王姝看着母亲并无接杯之意,着急了,“母亲,你快接住啊!阿婉快拿不住了!”耐不住王姝的催促,宋氏还是接了茶,不过淡淡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在家中,事事须向你阿姐学习,不可反驳她,你可明白?”王婉怎会不明白宋氏这是要敲打她。
“是,谢母亲教诲!”
姝儿甚是喜爱这个妹妹,宋氏不得已,只能多敲打敲打王婉,王姝性子执拗,否则她便不会让王婉回到王家。
“母亲,李嬷嬷曾照顾我数月,如今我刚回来,府中之事也不清楚,不如母亲便还是让李嬷嬷来我院中照顾,可好?”王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宋氏还想着打量打量她,却被王姝抢了话头:“母亲,您便依着妹妹吧!阿婉才回来,身边也想有个熟悉的人。母亲、母亲……”
宋氏怎能抵抗得住王姝的撒娇呢!“罢了,罢了,便依你,行了吧!”言语中尽是宠溺。
“贴身侍女与丫鬟,就劳烦母亲费心了!”王婉遮掩住眼中的笑意,看来,有这个姐姐在,宋氏也不足为惧。王婉退至一旁,默默地看着王姝与宋氏撒娇,对于侍女的人选,想来她这姐姐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只是,王婉没有忽略琴意看向的目光,那目光里似是带了些怜悯,又带了些敬畏。原来这王家,人才辈出啊!王婉倒是有些好奇那位莲姨娘了!
在王姝的干涉下宋氏敲定好王婉的侍女,贴身婢女一个是芸芸的妹妹,另一个,则是府中管家的女儿,这管家自王华与宋兰成亲后就一直在王家服侍,倒是不用可疑他的忠心,当然,这也更忠心于宋氏。
王婉倒是不甚介意,即便她看出王姝想要换掉芸芸,但她却选择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便换了,也会是宋氏的人。倒还不如芸芸,毕竟一直都是由她服侍,倒也习惯了。
王婉跟着宋氏去祠堂祭拜,祠堂在东院最里面,竟比着后院还要偏僻一些。王姝被宋氏打发回去了,芸芸已将来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告知宋氏,即便再宠爱王姝,但却仍旧看不得王姝有着一点抗争之心。王婉一边走一边想:沐姐姐告诉自己的还真没错。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本质上是不平等的,子女需要通过以“争宠”的方式去获得父母的关爱以便自己能够平安长大,就算长大了,资源的不平等性导致子女之间的竞争,最为乖顺、按着父母意愿长大、不会反驳他们的那个,自然便是最后的赢家。就如在越州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冬青。
王婉觉着有些讽刺,可又不得不承认林沐说的没错。父亲之所以这般对她,不过两点:一是未曾在身边照顾她而生的愧疚之心,二是自己与父亲长得像。即便如此清晰的明白这些,但王婉心中仍旧有些钝痛、有些羡慕王姝。她宁可不知道这些血淋淋的真相。王婉尚未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父母的温情的!
在王婉胡思乱想间,宋氏停下了脚步,“王婉,若不是姝儿,你怕是这辈子也回不了王家。姝儿担心你、照顾你,可你,要知道分寸,要明白自己的地位!”宋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王婉捕捉到了。
“母亲,既然你这般不喜我,当年为何又要将我生下呢?”王婉低着头,忽略心中的钝痛。
“你!”宋氏盛怒,“果然是偏远地方养出来的,上不了一丝台面!竟敢顶撞自己的母亲!”
“母亲?”王婉闻言简直想笑,“有哪位母亲会在自己女儿重病时抛下她呢!”
宋氏没忍住,给了王婉一巴掌,王婉嘴角很快便溢出血丝。罢了罢了,这本就是她预想的场面,不要在意了,明明痛在脸上,可是为何连带着五脏六腑一起都痛了!
“母亲,”王婉语气很淡,“我知你不喜我,在无他人时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做做样子,您累,我也累!不过母亲,下次动手前须得思量一番,”王婉笑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很残忍,她随意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继续道:“即便是父亲也不喜我,可依着姐姐对我的关心程度,我想对她下手,母亲,您说,是容易还是困难呢?”
听见此话的宋氏一惊不由得后退半步,琴意与棋珉及时扶住了她,不过,她们也没能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惊诧。
“你……”
“母亲,我可是个生性凉薄的人,您若是再想下手,可得想想,我那病弱的姐姐,能否承受得住!”王婉拂袖离开,这祭拜,终究还是没去。
“疯了,疯了……”宋氏喃喃自语,她到这般年纪,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当初就不该心软,王婉还在襁褓时就应该掐死她!省得现在竟以这般语气同自己说话!
琴意与棋珉不敢开口,只是扶着宋氏回了晚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