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风里会夹杂些冰粒子。
咚咚捶两下帐篷,便悄无声息。
大概便是史前书说的“雨打芭蕉”之意。
我和杜兰围坐在火堆旁烘烤。
身边是零零碎碎的各色罐头。
米饭罐头,水果罐头,咖喱罐头。
再见,营养膏!
“不想和没吃过罐头的人说话了。”我看着成摞成摞的杂志和成片成片的罐头,心生惬意。
杜兰:“这是我要倒卖的,你悠着点。”
我窝在睡袋里,翻开一页杂志。
杜兰:“汤沾到杂志上了。”
我舒舒服服地横着,感叹道:“你是什么神奇小卖部老板娘吗?”
杜兰:“请叫我黑市商人。”
我眯着眼看他对着清单把绷带、纱布、抗生素、止痛片分门别类:“你做这门生意多久了?”
他抬头笑笑:“我很担心房间外有一天没有人递进来食物,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是重度囤积癖了。”
一般第二性别分化会在十七八岁。
在这之前他是首相家的高级alpha。
在这之后他是闻不到信息素、控制不了信息素的残疾囚徒。
我低头替他整理每个小医疗包:“食物,药物,饮用水?”
杜兰将它们紧实地塞进包里,默默无言。
“底下的情况不太好,对吗?”
“嗯。”
我看着玻璃罩里噼啪爆裂的木柴,沉思着。
这两天舒适度过于可观,紧绷的神经也有所缓解。
我突然不再纠结自己诞生的原因和过程。
垃圾场有许多beta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有很多人弄不清自己的孩子。
我只是其中有那么点特殊的一个。
切实的存在大于虚无的期待。
可笑的不是我作为人本身,而是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家伙居然把乱七八糟的愿望加诸于人。
“你可以把我送下去吗?”我问。
杜兰不解:“他们要争随他们去争好了,自古以来为了掌控这座塔,为了登临最高层的争斗还少吗?我们这些有瑕疵的边角料,何必掺和?”
我沉默了一下:“可是我的族群在战斗,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只是看着?”
“他们是受到霍佩的怂恿,追求的是omega的平权,为人做嫁衣。”
他向来坚守“局外人”的立场。
我摇摇头:“不对,我知道霍佩坚定地要和我扯上关系,也许是他需要这样一种联系去营造身份认同,也可以更好地煽动抗争。
但是beta们愿意接受煽动和怂恿是因为矛盾本就存在——食物、医疗、卫生、暴力。现在由霍佩带领的局面不会长久,beta有自己要做的事。”
杜兰不解地看着我:“你是担心那家伙才要回去?”
“不!好吧,可能也有一点……但我想不会再纠缠下去了,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
杜兰不做声。
“……为什么不和我一样呢?”他忽然叹了口气。
他大概很期待有人一起置身事外。
我咧嘴:“怎么不一样?我觉得我们还挺像,不是说克隆和缺陷,而是我们都瞧不上这座塔。”
他勉强弯了下嘴角,莫名道:“按照诞生时间来算明明你还是个小朋友。”
我不以为意:“我可是个作弊的成年人。”
“那么,在你离开前想去见见梅兰妮吗?”他给出一个十分魔鬼的提议。
“别误会,我和她没什么交情,只是你不好奇吗?”
人类八卦的欲望向来蓬勃旺盛。
对于一个公主,还是搞oo恋的公主,虽然她是个用克隆人安抚前男友的脑残,我还是很好奇的。
我拉开一个坚果罐头,带着餍足的笑:“啥情况啊?”
杜兰嗤嗤憋不住笑,试图来揉我的头:“不去谴责一下她的脑残行为吗?”
“不要,好无聊。”我想了想:“我听说皇室物品在黑市价格很高诶——你说我要个签名好吗?”
就着瓜子和花生,我快乐地八卦了会那段惊世骇俗的oo恋。
很老套的开局。
alpha与omega的配对舞会上,两人相遇。
但是梅兰妮是被omega的义务洗脑的乖顺皇女,迫于议院与家族接连施压提出分手。
据说她本来想给我搞个alpha性别,可是那样携带致病基因概率更高,屡屡失败。
霍佩这个小疯子对此大受刺激,搞出了omega平权运动(原来他是有前科的)。
平权运动很快宣告失败,他与同党也被判处□□。
提诺斯家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