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报,“博陵崔季琰,求见太原王。”
门前吵吵嚷嚷一片,外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里边。
不一会儿,常吉从府内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崔季琰,不耐烦道:“快走,殿下不见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求见殿下。”
“请你转告殿下,我们身份卑贱,不敢高攀贵人。”
崔季琰跪倒在地,折尽自尊和骄傲,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只求换回他的妹妹。
“我妹妹自幼长于乡野,举止粗鄙,不懂规矩,不是故意冒犯殿下,求殿下放了我妹妹吧。”
常吉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个小小刁民,是要污蔑殿下强抢民女了?快走快走,人不在这儿。”
将人训斥一番后,常吉背过身去,又往府内走去。
崔季琰站起身,追了上去,拉住常吉的衣摆,大声呼喊,“求你转告殿下,求殿下高抬贵手,放了我妹妹,放了我妹妹吧。”
常吉大惊失色,一脚踹开崔季琰,示意府兵堵住他的嘴。
几个府兵立刻按倒崔季琰,把他摔到在泥土里,拳脚如雨落下。
与此同时,陆怿和娄安也来到金镛城。
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两匹矫健的黑色骏马在洛州府前勒马。
娄安看到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崔季琰,立刻出声喝止府兵,蹙眉道:“这是做什么?竟敢在州府门前打人!”
府兵看到马上那道清隽人影,停止了殴打。
常吉心中一紧,立刻示意府兵把崔季琰拖下去,赔笑道:“一个不知好歹的刁民,在府衙前大放厥词,污蔑殿下清名,小小教训一下。”
陆怿居高临下,漠然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崔季琰,给娄安递了个眼色后,独自驱马入内。
常吉松了口气,立刻上前亲自给陆怿牵马。
*
洛州府内。
元衡对陆怿的到来分外惊讶。
“大表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啊。”
陆怿面色从容,“京城来信,让我将洛州兵符交给你。”
元衡眼睛一亮,前任刺史遇刺后,兵符便一直由陆怿保管,以至于他这刺史手中无兵,分外尴尬。
他摸不清京城的打算,唯恐陆太后猜忌,也不敢开口跟陆怿要,如今兵符主动送上门,他自是喜不自胜。
“那儿臣就多谢母后了。”
陆怿将手中那一半虎形兵符递了过去,元衡将要接过时,他却又握紧了几分。
元衡笑意一滞,不解地看着陆怿。
陆怿目光锐利,和他对视,淡然道:“古语有云,操刀伤锦。”
元衡眼神一动。
陆怿继续道:“让不会使用剪刀的人去裁剪美锦,若是美锦损坏,这不是持刀之人的过错,而是授刀之人的罪过。”
话音落,屋中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元衡笑意渐渐变冷,绿棕色的眸子微动,心中不安。
莫不是他掳走崔氏女郎的事走漏了风声,让陆怿抓到把柄了?
陆怿目光扫过元衡,却没提阿锦的事,只一字一句提醒道:“太后命你出镇洛州,委以军国大任,你若在任上惹出是非,那不是你的过错,而是太后这授刀之人的罪过。”
二人对峙着,屋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静了片刻后,元衡才终于有了反应,一如既往笑道:“我年少无知,才能浅薄,蒙太后信任,出镇洛州,若是惹出是非,给太后抹黑,那我便是不孝死罪了。”
陆怿眼神无波地看着他。
元衡毫不怯弱的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大表哥,你放心,知法犯法的事,我绝不会做。”
陆怿松开了兵符,淡声道:“这样最好,手中有刀,也要善于使刀,勿要伤人,终至自伤。”
元衡嘴角动了动。
陆怿面色如常,转身离去。
元衡看着他的背影,把玩着手中兵符,目光微冷。
陆怿从州府出来后,娄安立刻上前回话。
“公子,问清楚了,刚被打的是寺里那小女郎的哥哥,他来求太原王放人,反被以诬告亲王之名关到牢里了。”
“无凭无据来要人,不是自己找死吗?”
陆怿沉着脸,翻身上马,“元衡此人,唯贪色败官,你带人尽快找回崔氏女郎,无论是不是他干的,都不能有损太后圣名。”
娄安一抱拳,“是。”
陆怿策马,扬长而去。
*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元衡一路思索着,往后院走去。
陆怿此来没提崔氏女郎之事,想来他也没证据表明人在自己手里。
汉女重名声、重贞洁,只要今晚先成好事,明日一早再悄悄把人送回去,她父兄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不仅不敢告他抢掠民女,日后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