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书月望着天边晚霞越发耀眼,是时候该回去了,于是点头。
——
回到店里的二人,见一楼早已座无虚席,两个充当伙计的小厮正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便加入进去,开始迎来送往。
窗边的屏风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云老板,可让我好等啊!”
原来是坐在窗边的明鹄早已到访,还不忘调侃云书月。他身后的戴刀,也向刚回来的二人点头打招呼。
云书月浅笑,从后厨端来了刚出炉的酥皮豆沙桂花月饼,端正地放在明鹄桌上,才赔罪:“有事外出,还请见谅,特以此饼向明城主赔罪!”
明鹄夹起一块被分成六份的酥皮豆沙桂花月饼打量着,酥皮层层分明,不显油腻,豆沙绵密不见豆衣,放在鼻前轻嗅,还能闻到甜甜的桂花香。
他将月饼送入口中,酥皮一咬碎在口中,猪油特有的香气却没有盖过豆沙的清甜,让人忍不住再吃第二口。
云书月见明鹄吃得欢喜,这才稍稍放心。这月饼从揉皮到制作内馅,都是她独立制作,原本是作为员工福利,并不打算售卖,所以在外边上并没有下多少心思。
但是普通的外表却掩盖不住调配得当的内在,明鹄的陶醉,让站在身后看得到吃不到的戴刀也连连咽口水。
“云姐姐搬店了可是要我们好找!”花见紫抱拳进入,欢快道:“恭喜云老板扩店大吉,大展宏图!这是我百花门的万紫千红酿,补上扩店礼物!”
花见红提着两坛酒放在了地上,对着云书月抱拳。
云书月按下二人的拳头,笑道:“二位可别取笑我了!”
一坛酒十余斤重,她是搬不起了,只能让言散将酒提到后厨。
只是现在一楼早已客满,二人又不想去别的楼层坐,云书月只能迎着二人到明鹄的窗边雅座,然后问道:“明城主可介意?”
明鹄见是上次见过的百花门弟子,于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二人坐下。
云书月亲自给二人看茶,这才问起:“二位可是来明城游玩的?”
二人的笑容在这中秋佳节灯火下,有些莫名的哀伤。
花见紫摇摇头:“今日待门主主持完拜月节,明日便会赶来明城,将我们那惨死的姐妹接回门中。”
云书月皱眉:“可曾找到凶手?”
花见紫叹气:“不曾,衙门说何花的尸身是突然出现在义庄的,义庄非第一案发现场,再加上尸身被清理过,证据全无。”
明鹄不解:“我明某人虽不涉江湖,却也与江湖人打过交道。不知这百花门为何会如此之看重一个采买弟子的死亡真相,连门主都要前来讨公道?”
云书月虽然不是土著,却也在闲聊之时问过言散一些江湖事。
江湖门派内的底层就是洒扫弟子和采买弟子,别说掌门长老,就连一些同期的守山弟子也与同为弟子的他们不亲,只当他们是杂工。这百花门似乎与别的门派不同?
花见紫不忿道:“明城主,采买弟子又如何?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还未说完,泪水就已经蒙住了她的双眼。
花见红拍了拍花见紫的肩膀,为她的激动解释:“采买、洒扫、制药、种植、守卫,在我们百花门,只是用于区分不同弟子的职责,不能代表她们的地位。
有人善武,便为守卫;有人善药,便为种植制药;有人善口舌,便为门内经商采买;有人若是只有一身力气,那洒扫也未尝不可。
她们只是她们,她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无论她们哪一个人受欺负,我百花门必定为她讨回公道!无论失去她们哪一个人,我百花门必定虽远必诛!”
明鹄和戴刀被花见红铿锵有力的发言所震惊,一时愣住。
云书月不仅惊讶于寡言的花见红字数爆表的发言,更为她所表达出来的内容震撼。
原来早有人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走在前端,甚至开门立派,言传身教,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她们一直在坚持她们认知内正确的事。
她被身后的一阵鼓掌声唤过神来,只见言散从身后走出。
他神色郑重,对着花见红抱拳:“花少侠所言,多少人望其项背,言某敬佩。若有用得上言某的,还请直言!”
花见紫赶忙擦干泪水,与花见红一起对着言散回礼。
明鹄收起以往轻松的神情,他在男尊女卑的背景之下长大,花见红的发言对于他而言太过超前,在撼动着他前三十年所养成的世界观。
但他却在言语中带着三分敬佩:“百花门门主果真是奇女子,想法之殊异,虽然少闻,在下尊重。明日,还望二位同意明某一同前往!”
云书月也明白,在现代教化之下,尚且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尊重每种想法、每个行业,明鹄的行为放在古代,已经十分难得。
她也对花见红师姐妹直言:“明日,我与言散愿一同前往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