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月才从杨府回来,就看见言散急冲冲地跑进店里,一把拉起屏风后在教夏知意针灸的华似雪。
她拦下言散,问道:“这么着急,怎么了?”
言散神色凝重,沉声道:“梧桐居的江老板中毒了。”
云书月震惊,拉起华似雪的另一只手就往梧桐居跑,连交代都来不及给夏知意留。
三人赶到梧桐居时,原本只是鼻孔嘴角留血的江桐,此刻七窍流血。
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云书月以为自己的合作伙伴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华似雪赶忙跪在地上,从发间抽出数根银针封闭了江桐身上各处重要穴道,阻止剧毒流遍全身,这才有空细细判别江桐中的是什么毒。
云书月却被血的奇怪颜色勾起了记忆,似黑非黑,暗暗泛蓝。
下一刻,她与华似雪对视,从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毒药的答案昭然若揭——肝肠寸断。
云书月对着有同样猜测的言散点了点头,三人达成共识。
言散直直出门,问门外的鹿鸣要来江桐今日饮用的药汤药渣。
华似雪借着江桐的文房四宝写下解毒药方,交给云书月。
云书月不敢假手于人,生怕命悬一线的江桐因为自己死于非命,当即起身去最近的药房抓药。
华似雪提醒她,“肝肠寸断”是比当时杨素琳中的“海棠醉日”还要凶险的毒,草药一定要尽快制成汤药给江桐服用。
结果江桐还真是命途多舛,有一味“魄罗根”因为少见,药房根本没有。
云书月只能偷偷地在系统商城自费购买,塞进药里。
她看着自己余额叹气:永远年轻,永远在倒贴;永远贫穷,永远在赚钱,哭唧唧。
正太音安慰道:【往好的想,江桐还没给尾款呢,救他等于救尾款!】
云书月这才振作精神:统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统。
被莫名其妙发“好统卡”的正太音选择闭麦。
云书月盯着婢女将药煎好,亲自端到了顶楼西厢房,看着华似雪接过药汤,这才问起:“言少侠,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江老板中毒了?”
言散并不打算瞒她,老实回答:“江桐是天机门放在阳城分舵的暗探,也是寻芳阁白阁主的属下。”
云书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华似雪喂完江桐汤药后,走了过来。
她手中还拿着言散问婢女要回来的药渣,隔着手帕仔细翻找着,从中找出一颗其貌不扬的小圆片。
“又是甘草,可是这副药里不应该有甘草。”华似雪皱眉,“这副药应该是昨日上午我替江桐诊脉之后写给他的。”
剩下的话华似雪没说,但是大家都明白,药里被加了东西,还放了标志性的“甘草”,不难猜出是何人所为。
云书月背手站在窗边远望,他们才开始走第一步,对方却已经在他们面前挑衅了。
更恐怖的是,连贾郑奕的死也与他,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势力有关,这霍家到底是被牵扯进了什么深渊。
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唤回了云书月的神志,她回头一看,一向不待见他们的林捕头带着三五个捕快出现在了厢房里。
“衙门接到报案,梧桐居江桐老板身死。尔等犯人还不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衙门!”
云书月看着地上躺着的江桐,还有他身侧刚吐出来的一大摊毒血,不禁想翻个白眼,为还在昏迷的江桐辩驳。
“我谢谢你,江老板只是还没醒,不是死了!”
林捕头被云书月气得咋舌,想起她与江桐是合作伙伴,没有闹翻脸的情况下,云书月没有杀人动机。
但华似雪就不好说了,传闻是百花门弟子,阳城的中毒案说不定与她有关。即便她不是真凶,带回去,也能暂时给大众一个交待。
况且华似雪上次害他当众出丑数日,此仇不报非好汉。
言散背着身后的拳头已经暗暗握紧,蓄势待发,却被华似雪轻轻摇头阻止。
华似雪先将江桐身上的银针拔下插回发间,才大摇大摆地走到林捕头面前,“走啊,提着刀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直到从窗外看着林捕头带走了华似雪,云书月才明白了她的用意。
言散却不解问道:“华前辈为何主动跟他们走?明明只要等江桐醒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云书月轻笑:“你说,整个阳城,哪里又能安全得过衙门大牢啊?我曾听杨老板说过,这阳城的谢知州是个好官。况且以华前辈的性子,吃不了亏。”
——
直到傍晚,在地上足足躺了一个白天的江桐才醒来。
期间云书月还叫言散呆着厢房里看着江桐,自己则先回店里安大家的心,离开前还不忘吩咐鹿鸣将厢房里的脏污清理干净。
江桐起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