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似雪无奈叹气:“老头,真不是我见死不救,当初我叛出师门与我师妹大打出手,我师父更是被我气得一病不起,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求她?”
云书月叹息襁褓中的婴儿生不逢时,不仅遇上恶人,还因两派之仇连一线生机都不可得。
她见白芨抱过婴儿,以为二人又要大打出手,却只见白芨痛苦闭眼,轻声道:“罢了,若是能救我这小孙女,这张老脸再丢一次又何妨?我去跪她花似霰还不成吗!”
云书月可以接受百花门创立是为了能给更多女子一个容身之所,但这并不应该成为一个隔阂,更不应该建立在无辜者的生命之上。
她不忍,正想在系统商城找找看有没有“银莲花”,就听见华似雪吐露一句。
“我现在就去信百花门!若是快马疾行,约莫七八日就能到!”
白芨听完大喜,却又突然担心,“就算是花门主答应,这一来一回也要半月有余,这恐怕无力回天啊……”
云书月只道让华似雪赶紧写信,自己有办法快些送去给百花门。
华似雪赶紧回房写下寥寥几笔,再附上自己的一枚玉佩递给了云书月。
云书月接过信就小跑着出了院子,全然不顾已经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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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梧桐居内人来人往,唯有顶层西厢房稍显僻静。因为有贵客到访,江桐还下令整个三层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江桐此时正坐在茶台前给谢鑫燃泡茶,谢鑫燃却如黑牛喝水一般没有感情地一杯接着一杯。
“你说他怎么还没来?”谢鑫燃皱眉。
明明二人约定一个时辰后到此商议,现在都已经比约定时间过了一炷香了,言散还没到。
江桐那日的“肝肠寸断”虽是被华似雪给解了,但毕竟是致命的毒药,他现在的身体还未恢复如往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耐心地给客人泡着茶,还不忘帮言散解释:“许是华大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才被拖累了脚步。”
才说完,窗户那头就有了动静,不过眨眼的时间,原本空无一人的窗边站着向他们背手走来的言散。
言散一撩衣摆坐下,喝了面前的茶后才说:“云老板有一计,还望江老板可以帮忙。”
二人就这样当着知州谢鑫燃的面,说起“谣言”该如何传才能更快,气得一点参与感都没有的谢鑫燃白了他们一眼。
“你们俩不要太过分好吗?还当着一个朝廷官员的面商讨传播谣言之事。”
言散这才想起似乎没有给谢鑫燃介绍江桐暗地里的身份,于是便补充了一句:“江桐,白天梧桐居老板,晚上天机门暗探。”
谢鑫燃听完顿时瞪大双眼,“不是,你就这样跟我说了?不怕我捅给‘海东青’?”
江桐抿嘴,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笑容,“谢大人,不用您捅,我身边就有一个。”
言散顶着谢鑫燃愕然的眼神,自顾自猜道:“鹿鸣?”
江桐哈哈大笑:“对!”
谢鑫燃哑然:“江老板,你别骗我,梧桐居我可没少光顾,那个不是你身边的贴身婢女吗?我至多以为她是天机门的人。”
江桐轻笑:“既然她奉命监察,那我就行个方便,放在身边让她监察个够。只要她能办事,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谢鑫燃自诩“聪明人”,现在却觉得这江桐比自己还会玩,索性问道,“她知不知道你知道?”
江桐挑眉:“她不仅知道我知道,她还知道我知道她知道。”
言散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最烦这种弯弯绕绕,摆手让江桐出去安排他刚才说的东西,见江桐起身离开,他才与谢鑫燃叙话。
他以为谢鑫燃会继续问五皇子的事,没想到他却问:“那他知不知道你是五皇子的影卫?”
言散轻叩桌面,谢过谢鑫燃倒茶,“具体身份应该不知道,但多少能猜出一些。天机门能让他独领阳城分舵暗探,他的能耐可不是你我能猜出来的。”
阳城作为越州最大的城市,还是沿海商贾通行必经之地,消息不可谓不多,那简直如同要从一头牛屁股的跳蚤身上找出它的所有亲人一般,千丝万缕难以理顺的关系。
非常之事自然也是要由非常之人来做,而阳城的非常之人,就是江桐。
只是如果江桐是信得过的人,他手上也没有五皇子的消息,加之他也没再阳城找到其他影卫留下了的标记。
那就只能证明,五皇子很可能根本没进过阳城。
言散将这一推断跟谢鑫燃说了,谢鑫燃沉默不语,举着的杯子半天没喝,好像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去,直到江桐回来,谢鑫燃才说了一句:“我还有些人在阳城以外的镇上,我去信问问可有线索。”
就这样,三人结束了会晤,事情好像得到了一丝进展,却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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