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你现在以这种施舍的行为来侮辱我的理由!”雪穗站起身,踢翻凳子,“对不起,这份工作,恕不奉陪。”
“我也没说这是工作。”弦月这么说着,把被她踢翻的凳子重新摆好,然后坐了下来,抬起头,直视雪穗的双眼,“这可以算是是一份委托,雪毋。”
雪穗,抑或是雪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也坐了下来。
“个人委托姑且可以听听。”她如此妥协道。
“是个人委托。不过,一开始我还没有考虑到你身上,直到我在那个地下室看到了你,或者说,雪穗。话说回来,那单纯是你的化名吗,还是?”
“都到现在了你还要跟我耍心眼吗。”雪毋说,“你这个资深的暗灵术研究者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可不是所谓的资深研究者,而且资深什么的,在这个暗灵术领域完全没有意义,就好比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一体的两位使徒,就是能够推翻现有一切理论体系的存在。”
“但不包括你的理论,我没说错吧?”
“的确如此,那么,我的猜测是对的?”
“大体上是对的,而且,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雪毋再次直视着弦月的双眼,而后者也毫不示弱地迎上她的审视,“你要是敢对雪穗耍什么小花招,别以为我会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条件?”弦月莞尔一笑,“没问题,我绝不干涉她的选择,去留都是她的自由。那接下来,我的委托就是……”
弦月凑近雪毋的耳朵,低声说道:
“……我需要你保护玲珑和飘渺的安全,就是这样。”
“你还没有说报酬。”
“报酬就是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想你还没有忘记在这个国家你还是个通缉犯的事实吧?”弦月说着,斜倚在桌子上,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听起来是很有趣而合理的委托……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想?”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雪毋抱起双臂,“有这个闲工夫,你为什么不去亲自保护她们,或者说,玲珑?不要告诉我以你的能力,你做不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弦月。”
“我真的做不到。”弦月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坦诚,“我向你保证,雪毋,我在这里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假。现在的我,的确无法保护她。所以我才需要你,明白了吗?”
“我很好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飘渺也列作保护对象?”雪毋还没有放下警惕。
“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了。”弦月搪塞道,“总之,你会接下这个委托的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雪毋说道。
“这样就好,至少对你我都好,不是吗?玲珑得到了保护,你也可以发泄一下你对你妹妹那旺盛到过剩的保护欲——”
弦月的碎碎念戛然而止,他以几乎和飘渺刚刚的表现如出一辙的方式跌倒在地,那张习惯了戏谑神情的脸上少有地表露出了一丝恐惧。几乎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楼梯上射出一支弩箭,铮地一声插在离两人谈话不远的那张桌子上。这一切声响还未尘埃落定,射出弩箭的弩也从楼梯上落下,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姗姗来迟的闷响。
“你要是想死,可以直说,不用跟我绕这么大弯子。”雪毋收起刚刚伸出的右手,言语中明显带着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