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纳入眼底的多鱼呼吸窒住!
“谢太傅!”
声音突兀响起,多鱼看见小厮对准她的弓箭立马放了下去。
谢遒转身看向来人:“周大人。”
周渡抬眼望向谢怍:“小女是否在里面?”
谢怍对他作了个揖:“周二姑娘被绑匪挟持进了屋。”
周渡点点头,转身对着破屋道:“只要侠士能放了小女,侠士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周渡一定尽力满足。”
多鱼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后怕的不行,要是、要是,再慢一步,说不定她就没命了!
汪富:“只要公子刚刚说的话算数,我绝不会伤周姑娘一根毫毛。”
谢怍向前迈了半步:“你尽可放心,谢某向来言而有信,答应了你的事,定不会食言。”
屋内没了动静,半晌,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汪富手中的匕首抵着多鱼的喉咙走了出来,谢怍侧头望了眼玄素,玄素立马收起手中的弓箭,抬脚朝二人走了去。
玄素来到二人身边缴下汪富手里的匕首,将人扣了起来。
明明身后的威胁已解除,但多鱼却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就是、就是这个人,他刚刚想拿弓箭杀了自己!
周渡看出了女儿的异样,快步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多鱼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惊惶,抬头,白着一张脸望着周渡:“我没事,就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那小厮还站在她身边,她根本不敢乱扭头,就一直扯着笑望着周渡。
周渡叹了口气:“那回府吧,回府后好好休息几天。”
多鱼点点头,抬脚绕到周渡的右侧,这样一来,周渡就将她的身子挡住一大部分,旁人只能望见她晃动的裙摆和若隐若现的脸颊。
谢怍目光淡淡的望着那缩着肩膀的娇小背影,直到人走远他才收回视线。
自绑架事后,多鱼杀人的嫌疑虽洗清了,但她心中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感觉。
这几天,她脑中一直在回想谢怍小厮拿弓箭对准她的一幕,当时她不明白那小厮为何要杀她,现在也不明白那小厮杀她的动机是什么,但她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小厮是谢怍的人,他的一切举动都是在谢怍的示意下做出的。
所以,不是小厮要杀她,而是谢怍要杀她!
若不是那天父亲及时赶到,恐怕她的尸体现在已经凉透了!
若谢怍的小厮当时射杀了她,事后完全可以用:弓箭本是对准绑匪的,但箭却射偏了,这才误杀了周家二姑娘的这个理由糊弄过去。
多鱼胸脯起伏不定,为他们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合理的杀了她而后怕,为他们这张狂的行为而感到愤怒!
这时,门被敲响。
多鱼深吸两口气,平静下心中思绪后,才开口:“进。”
是府上新给她拨的婢女倚翠。
倚翠恭敬的对她福身:“姑娘,你叫我打听的事,我打听来了。”
多鱼有些紧张:“怎么样?”
倚翠:“当初的那两个绑匪被谢大人处死了。”
倚翠担忧的望着失神的多鱼:“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多鱼艰难扯出一抹笑:“你先下去吧。”
倚翠虽担心自家姑娘,但姑娘如此吩咐了,她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心,退了下去。
多鱼坐在椅子上喃喃,虽说那两人罪至该死,但谢怍当时是答应了其中一个绑匪,要从轻处罚的。
一个朝廷命官在众目下作出的承诺,却在转身后轻易背诺。
表面温和、安抚,背后绝情杀戮!
她抖着手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勉强按下心中的惧怕,她虽然不知道谢怍杀她的原因是什么,但内心却清楚且坚定的知道,往后的自己绝不能再跟这人扯上任何关系,这人威胁且凉薄,一旦再沾染上半分,她怕是会不得善终!
因孙先生这事,周渡夫妇原本打算将多鱼正式介绍给周家人的家宴也推迟了,直至今天,宴席才重新办起。
多鱼一听是家宴,紧着的心就松了下来,“家宴”说明来的都是周家人,那人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只是后面爹、娘带着他们等在府门口时,她心中不由纳罕起来,不是说只有周家一家人吗,那还有谁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