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绪烦躁的缘故,多鱼第二天早早就起了身,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官役拿着她昨天送过去的点心与茶水
从谢怍屋里走出来,那点心的模样与昨天她送进去时的模样一般无二,目光转向一旁的茶水,点心没用想必那茶水也是半滴未沾吧。
鱼垂下眸,端着盆去井边打水。
多鱼刚洗漱好正准备出去倒水,就见本该循例出门的谢怍着青衫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屋子的方向。
她脚步一顿,端着盆对谢怍福身:“谢大人。”
谢怍略微点头:“若洗漱好便跟我走一趟吧。”
多鱼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但想必是跟案子有关的,没想到她昨日才去问案件的事,今天案件就有了进展,她放在手中的盆,来到谢怍身前:“谢大人,我洗漱好了。”
盆里的水等她回来后再倒,现在案件比较重要。
谢怍轻淡的望了她一眼,随后迈出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在前面。
多鱼放慢半步,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外面,多鱼才发现出来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她现在不是嫌疑人吗?不多带两个官役看着她吗?
她狐疑的抬头朝前面之人如青松般的背影看去,他心里这么放心她的吗?
又许是,在他心里,她这人在他面前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由他一人看守她,足矣。
但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案件在进展着就好。
多鱼跟着他进了一家又一家的药铺,问了一个又一个的座堂大夫,那些人皆称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卖过药给她。
这一折腾,算是洗清了她买蒙汗药的嫌疑。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回程的路上,多鱼依旧离谢怍半步远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一辆马车急急朝他们驶来,在驶到他们面前时,车夫吁住马停下马车。
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见到谢怍神情一喜,急急跳下马车对他躬身行礼:“公子!”
此人是谢怍父亲谢遒身边的小厮服康。
“公子,老爷想见见你和杀孙先生这一案件的嫌疑人。”
在谢怍身后的多鱼抬起头,谢怍的父亲见她做什么,难道谢怍父亲也是此案的负责人之一,可她记得谢怍父亲是当朝太傅啊,一个太傅竟也亲自过问案件之事?
小厮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好心的为她解惑:“周姑娘,孙先生以前是我们老爷妹妹的教导先生,为此,对于这桩案件,我们老爷也是时刻关注着的。”
多鱼古怪的望着眼前的小厮,心中疑惑渐起,刚要出声再问出口,身前的谢怍就侧身道:“走吧。”
多鱼当即就闭了嘴,心想到马车上再问也不迟。
她提着裙摆要上马车,小厮立马搀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上马车,她刚在马车上坐下,谢怍也随之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多鱼望着一进来后便端坐着闭目养神的谢怍。
谢怍睁眼望人时,一双眸似高山似流水,一眼便能望到人的心底,待他将那双令人又敬又畏的眼闭上时,周身只余一股让人舒适的沉静之气,像坐于庙前带发修行的圣僧,平和而又宁静。
可偏偏这一慈悲面目,缺生了一颗凉薄之心。
许是这几日未曾睡过一次囫囵觉,此时望着对面之人宁和的脸,再加上狭小幽闭的环境,多鱼竟不由自主泛起困来。
多鱼头靠在车厢上,睡过去前,昏沉沉的想,到时候一定要问问谢府的小厮他们这车上燃的是什么香,怎么她一闻这个香就那么的想睡觉......
多鱼一觉醒来时,只觉她这觉睡的甚是疲惫,揉着昏沉、厚重的脑袋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霎时一怔!
这是哪!不是说要去谢府吗!
多鱼惊的要起身,没料,她脚还没放在地上,人就被身后的束缚拉扯在地!
多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就惊的见一根麻绳紧紧将她上半身绑住,让她无法动弹!
多鱼扭着身子使劲挣了挣,却徒劳。
她泄气的瘫坐在地上,抬眼望着这破乱的屋子,忽然悲从心来。
心中的害怕、惊惶以及不甘心全在这刻涌了出来,胸腔溢满了酸涩感,渐渐的,这感觉冲上喉咙,人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她小声的泣着,心中悲愤的想,查案是骗人的!还她清白是骗人的!收押她是骗人的!
坐实她罪名是真!暗中灭她口是真!
到时候再安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给她,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她纵然心中悲愤、难过,可还是不敢大哭出声,只敢小声的哽咽着,她怕、她怕她的声音引来要杀她的人,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她怎么能死呢!
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多鱼哭声一怔,下意识屏住呼吸,是杀她的人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