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那道白色身影就会不可控制的闯进多鱼的眼中。
多鱼当真是越逼迫自己忽视就越发的忽视不掉,就像饭里突然出现的一根头发,纵使后来换了一碗全新的米饭,但你在吃那碗新米饭时,总会有意无意的去关注碗里有没有头发这个事,总之就是,既要将饭吃下去又担心饭里会有头发。
这种感觉不畅快极了!
家宴上,别人谈笑聊天,而她则是魂不守舍的频频望向侧前方,望的时候还不敢叫旁人瞧出来,只能频繁而又偷摸的望过去。
见谢怍没有注意她,她就垂头松口气,但轻松的心情不过转瞬,下一秒多鱼又再次担心起谢怍有没有注意她,又快速的抬头朝他看过去。
恍恍惚惚,整个人神经脆弱的不行。
“多鱼?”
“周多鱼!?”
多鱼被这中气十足的嗓音吓了一跳,她倏地扭过头,惊疑不定的看向叫她的姜游。
姜游老大不高兴的皱眉训她:“吃饭就好好吃饭,魂不守舍的像什么样子!”
多鱼在心中哀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往周围一看,果然见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她脸一烫,立马收回目光,心里一片羞尬。
坐在对面的谢瑶轻笑一声,扭头看向周雪安:“安安,前段时间,听教你琴的师傅说,你如今在琴上的造诣都快赶超她了?”
周雪安笑着摇摇头:“师傅她老人家夸张了,我人拙,在琴技一事上才刚刚入门。”
姜静惊喜的嗓音响起:“这事你怎么没跟娘说?”
周雪安:“一桩小事而已,不好意思拿去烦娘,更何况那段时间,娘心里一直为二妹妹的事忧心,我更不好拿这件事去烦娘了。”
姜静高兴而又嗔怪的道:“那件事哪有你这件事来的重要。”
话一落,姜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扭过头讪讪的看着多鱼:“咳,那个,多鱼,娘不是那个意思。”
多鱼望着周雪安,面上尽是崇拜,听姜静这么说,目光转向她,笑道:“娘,我明白。”
姜静仔细望了望她脸上的神情,见她的确没多想后,心中松了口气。
谢瑶用帕子擦拭嘴角,掩饰住唇边的笑意,一个中途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哪比得上虽无血缘关系但却如珠似宝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女儿,往后这母女三人之间的事怕是要比那戏台上的戏文还要精彩上几分。
宴席散去,除了谢遒夫妇、谢怍和多鱼的外祖父、外祖母要离开外,其他人都是不用的,毕竟都住在同一个府邸,到时各回各的院子就行。
但多鱼的外祖父、外祖母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先送谢怍他们离开。
外祖父、外祖母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侧分别陪着谢遒和宋暮,因距离有点远,只能听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多鱼走在人群的最后面,突然,一阵清竹香飘到鼻中,随后,一道温和清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周二姑娘好像对谢某的父母很感兴趣?”
多鱼脚步猛地一停,扭头朝身旁看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谢怍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与她相隔一人的距离,目光和煦有礼的望着她。
她不过是心中有些奇怪谢遒夫妇之间的氛围,望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可她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谢怍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心中涌起一个令人寒颤的猜测,难不成谢怍一直在留意着她!?
想到这个可能,她浑身打了个冷噤。
回望谢怍平静望着她的目光,多鱼总觉得这平静的目光下有一汪深到发黑的水在静静凝视着她,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卷进深渊里。
多鱼胸口有些喘不上气,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谢遒夫妇,随后转头看向谢怍,逼迫自己挤出笑脸:“谢太傅和公主,一个德高望重,一个品貌不凡,这样显赫的人物,多鱼是第一次见,不免就想多看上几眼。”
“若有冒犯谢太傅和公主之处,多鱼在这向谢大人您赔罪。”
说着,多鱼朝谢怍福了个身。
谢怍静静的望着她,半晌,错开与多鱼并肩的身子,迈步向前走去,月色明亮,但总有一些地方是月光无法照到的,他身子被假山的阴影所笼罩,声音淡淡:“是么?”
多鱼侧眸看去,但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谢怍身处的地方太过幽暗,暗的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她在亮处,他在暗处,如此对视,她心里会生出不安,不安她前面的路到底是悬崖还是平地,生怕再多走一步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是的,多鱼不敢有所欺瞒,一字一句皆真切、实意。”
一声轻笑自暗处传来:“周二姑娘倒是实诚。”
说完这一句,谢怍便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走去。
望着谢怍离开,多鱼就像掉进水里一般,浑身汗淋淋的,直到冷风袭来,她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