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着季請温慈一笑,“说起来,請儿年纪也不小了,先前你一直说皇兄尚未娶妻,所以你不敢抢在前头。”
“如今太子妃已定,你这端王妃也该定下来了,跟朕说说你自己可有中意的人选?”
季請似是有些羞报,“父皇又在取笑儿臣了,儿臣愚鲁连女子都不识几位,更别说有什么意中人了,且儿臣自幼以皇兄为榜样,如今见皇兄皇嫂琴瑟和鸣甚是羡慕,只盼父皇早些为儿臣做主呢。”
皇帝今日高兴饮了不少酒,听到这话更是乐呵呵一笑,“你呀,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平日上朝议政时总是滔滔不绝,怎的偏偏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筹莫展?”
说着,又转头看向太子一侧,“太子妃端庄持重,温柔贤淑,也难怪太子曾说非你不娶。”
本在席间垂眸坐着的太子妃听到这话,连忙起身,“父皇此言臣妾惶恐,能得太子如此厚爱是臣妾之幸。”
一道温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温迎微侧着抬了抬头,瞧见太子妃的神色的确是惶恐多于欣喜。
“不必如此紧张,朕和皇后对你这个太子妃都甚是满意,快坐下吧。”
“是,多谢父皇。”
温迎将目光收回时,瞥见太子悄悄伸手覆在太子妃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安抚着。看来太子对她的确是有情谊在的。
“臣妾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妃,真真是风姿雅悦……”
一句话毕,仪贵妃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肩膀轻轻靠向皇帝,“陛下您瞧,华阳公主坐在太子妃身侧,竟还有些像是姐妹呢。”
“哦?”
皇帝不疑有他竟真还仔细瞧了起来,半晌未语像是心中还在暗自思量什么。
“贵妃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她们都是沉静的性子又年纪相仿,若是成为一家人的话想必也能合得来。”
仪贵妃掩面轻笑一声,“这个简单,方才陛下不是还在为端王的亲事发愁吗?不如两国联姻还能成全一段佳话。”
温迎心下一惊,她一直没想明白这场宫宴为何会让她前来,现在终于有些端倪了。
正想反驳,却见俞国皇帝忽然面色一沉,“两国联姻乃是朝政大事,贵妃,后宫不得干政!”
仪贵妃闻言连忙起身,神色委屈地拜倒在皇帝面前,“臣妾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她本就生得美艳,眼波流转间更让人觉得妩媚至极。看得皇帝心生怜爱哪会真的怪罪,连忙伸手去扶,“起来起来,朕又没说怪你。”
此次宫宴虽不算盛大,但依然有多位重臣在场,眼前这一幕多少有些于理不合。
但因为季君临随着年纪的增长脾气也愈发古怪,众臣在很多时候都不敢也不愿多言。
仪贵妃娇嗔着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而方才她那看似无心的一句提议倒真是入了皇帝的耳。
“不过,此意……两国先前便曾有过交涉,只是当初姜国这唯一的公主年纪尚小,如今再议联姻倒是合适,正巧姜国使臣也还未回去。”
温迎脑中“轰”地一声,还不曾为自己分说一二,便听到席间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
支持太子的一众人等自然不希望此事能成,毕竟太子妃尚且只是丞相之女,而端王又岂可娶一国长公主?
温迎朝季請看了一眼,那人并无丝毫想要反驳之意。是了,对他如此有利的提议,为何要反对?
温迎心中的怨闷委屈无法发泄,只能握紧藏在袖间的双手,以此来压抑自己的情绪。
皇帝心中有意正欲发话时,温迎却听对面方向传来一道声音清脆的瓷器破裂声音,抬眼望去只见萧士骄身旁酒水洒了一地,杯盏四分五裂分散开来。
众人也都看惊讶的朝他望去,没想到萧士骄敢扫兴触怒龙颜,真是胆大包天!皇帝的神色也变了变。
“萧将军只怕是不胜酒力,吃醉了。”
这李全毕竟是个人精,又岂能让皇帝脸上无光?于是连忙给了萧士骄一个台阶,他倒也算识趣顺势便下了。
“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皇帝虽略有不满,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萧士骄又刚平定了漠北的叛乱便只能压下怒火,“萧卿只是醉了我又岂能怪你?李全带他下去休息。”
“是!”
“臣告退。”
李全搀扶着萧士骄往殿外走去。
在经过自己面前时温迎看他好似步伐不稳,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当心。”毕竟他也算帮自己岔开了话题。
闻言,萧士骄抬眼看了她一瞬后便继续往前走去,李全见状赶紧扶住他向外走去。
待人走后皇帝脸色冷了下来,怒哼一声,“这个萧士骄!”
“陛下息怒!”
经此一事大臣们都知道皇帝发了怒,也就再没人敢顶着圣怒提起联姻二字。
庆幸有萧士骄这一出打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