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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些饿了,辛苦你随便做点什么垫垫肚子。”又看了眼旁边的衣服,道:“就拿这衣服引火吧。”
云娘将纱布最后打了个结,点了点头:“下晌我擀了点面条,给你下一碗。”顺手拿起衣服,出去了。
陆琅躺在床上,回想这几日的危险重重,有些惊魂未定。
他这次快马赶到京城,去了皇宫,又去了北定王府,终于打探到:圣上确实只是受了风寒,日前已无大碍。而北定王府似是培养了一批暗卫,下手狠辣,他身上的伤就是在那里受的。幸好他逃的快,又连夜出了城,才没有被追上。
南阳王大舒一口气,只要圣上无恙一切都好说,怕就怕这萧钰近水楼台,他失了先机。于是夸赞到:“还是你办事让本王放心!就留在王府养伤罢。”
陆琅怕云娘担心,便着急赶了回来。只借口:“多日不在家,恐有人怀疑。”王爷便随他去了。
当今圣上共有五子:大皇子萧恒,受封南阳王,乃是张淑妃所出;三皇子萧钰受封北定王,是梁贵妃所出;六皇子萧璃受封西穆王,乃韩嫔所出。另有十皇子萧钛、十一皇子萧檀均未成年,尚未开府。
圣上无嫡子。
先皇后早故,无所出;现皇后孙氏乃是已故皇后侄女,原生有一子八皇子及一女九公主,只可惜,八皇子九岁那年出了意外,没了。此后,孙皇后一直郁郁寡欢,无心侍奉,圣上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一直以来,华朝立储都是立嫡不立长,眼看立嫡无望,圣上便琢磨着从已有皇子中选一个立储。谁知原本兄友弟恭的皇子们,在立储一事上立马就变了脸,争的是头破血流,圣上大发雷霆。北定王被禁足,南阳王被贬,西穆王为免引火烧身,请了旨去镇守边关。群臣再不敢提立储之事。
一晃三年过去,眼看着圣上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各方势力又蠢蠢欲动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是会来。”陆琅想。他知道自己只是王爷的一枚棋子、一个马前卒,但他愿意为他效劳。
那年他才九岁,父母因病先后去世,若没有王爷收留,他不知道自己会生在何处。他感念王爷的养育之恩。
“只连累了她。”陆琅朝门外看了看,正瞧见云娘端了碗面条进来,手擀的面条,加了火腿片、香菇、青菜。
“睡前不宜多吃,你且吃一些垫垫好睡觉,明日一早再给你做别的。”
“多谢。”
陆琅接过碗筷“呼呼”得吃起来,看来是饿的很了。
次日一早,云娘正熬着粥,王婶儿从门外走进来,道:“云娘,陆琅回了没?”
“婶子放心,昨个儿晚上回了,只出了些意外。”云娘心里想着如何圆谎。
“出什么事了?”王婶关切道。
“前个儿他从表叔家回来,说耽搁了好几日,怕我着急,特地抄了近路,结果在落凤山脚下遇到了歹人!那伙子劫匪怕是饿疯了,凭他怎么说任是不听,上来就打,那肩上被人划了一道。”
“老天爷,那落凤山草寇盘踞,怎么去得。现在伤势如何?可曾看过大夫?”王婶惊出一身冷汗。
“昨个儿已经去医馆看过了,大夫说未伤到筋骨,但也要好生养着。”
“那便好。这也太凶险了。”王婶想了想又道:“我那里还有些滋补药材,回头让巧儿送来。”
云娘听罢忙道:“那怎么使得!”
“就这么说定了,年纪轻轻得好好养。”王婶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云娘心道:家里除了剩了些吃食,别的也确实没有,若是婶子的东西可用,倒能为他做些药膳补补,明儿送些银钱过去,只当跟她买的罢。
此时,陆琅坐在床上听得连连惊奇,心道:这云娘扯起谎来竟是脸不红心不跳,竟就这么将他的伤过了明路!
又叹了一声:这个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