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那钟大夫虽是穿着厚袄子,脸颊还是冻红了。

云娘快步出来往厅里让:“这天寒地冻的,外头雪还未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转身又对春芝道:“快去沏杯热茶来!”

钟大夫摆摆手:“不用忙。我今儿是来告诉你,陆相公有消息了!”

云娘闻言,身子一颤:“您说什么?”

钟大夫接着道:“昨个儿我师父差人送了信来,说自己现下在西州大营,陆相公如今已是穆王爷帐下的校尉了。只不过前一阵出了意外受了伤。不过娘子放心,既然我师父在,那必然不会有大碍。”

钟大夫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有些渴,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信昨儿傍晚到的,只因雪下得太大,实在过不来,事关重大,我今早起床便赶来了。”

他伸手从衣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云娘:“这是陆相公夹在我恩师信封里一同送来的,娘子拿着。”

云娘此时人已经蒙了,接连大半年,关于陆琅的音讯一丝也没有,她一天一天等着,已经等成了习惯。

乍一听他竟真的去了边关,上了战场,一时又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不先回家呢?哪怕是送封信回来!

她心中有些委屈,也有些气闷。

但一听到说他真的受伤了,又开始心痛起来。怎么老是受伤呢?

云娘接过信封,手有些抖,心中一口气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强忍着福了一礼:“多谢钟大夫了!”

钟大夫见云娘这样子,不好久留,告辞道:“人找到便好了。医馆还有事,我先行回去了。娘子若有事只管差人来便是。”说罢就起身走了。

云娘也未多留,起身送至门口,就进了屋。她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急切地想从信中找到答案。

“云娘:

三月一别,至今半年有余,期间种种一言难尽。现下我已知晓父亲之死因,但因被人追踪暂不能归家。

如今于西州穆王爷帐下任校尉一职,披挂上阵、驰骋沙场,却比往日更得我心,只害云娘你日日苦守,担惊受怕,实是不该。

前因机缘巧合救驾有功,得圣上赏银五百两,但无可信之人,暂不得送。若家中银钱不足,可先借于钟叔,待我归家再还不迟。

今胡人进犯未绝,京中又或有变,归期未定。明年清明前或可归家相聚。

一朝别离,万千相思。天寒地冻,望卿珍重。我于军中一切安好,勿念!

琅手启 ”

云娘读完信再忍不住,泪如珠断,滴落在信纸上,染晕了字,她忙用手去擦,只一擦却更糊了,急得云娘大哭起来。

仿佛是要将这大半年的委屈与提心吊胆一并哭出来,也仿佛是恨陆琅的报喜不报忧。

这男人对受伤一事丝毫不提,却不知越是如此,云娘越是担惊受怕。

一会是王爷,一会又是救驾,再联想当日皮货商之言,云娘不知道,陆琅到底深陷何种阴谋之中,为何有家不能回,又为何去了边塞。陆琅信中对此一概未提。

这男人!

云娘将信狠狠拍在桌上,自顾自生了会闷气。

春芝从未见云娘如此样子,不敢去劝,只默默去厨房熬了米粥,又炒了两个小菜。待饭菜熟,才端了到云娘屋外道:“娘子,饭好了,用些罢?”

云娘哭够了,又觉得好没意思,拿帕子擦了擦脸,顶着桃子似的双眼,开了门。

既然让她等,那便等着罢!

好好过日子,好好挣钱,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只是想的简单,要做到却不容易。

下晌,云娘整个人都厌厌的,做什么都不得劲儿。于是,她索性找出了从皮货商那里买的狐狸皮子,连同往日里陆琅狩猎来的一起,打算给他做一件狐狸大氅,好像这样就能与他近些似的。

西州,穆王爷军帐。

“陆校尉的伤如何了?”穆王爷抬头问刚进来的路鸣。

“王爷放心,郑先生说已经无大碍,再将养月余便可痊愈了。”路鸣拱手道。

西穆王听罢点了点头,“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如王爷所料,当日劫杀叶青的与这次混进军营的刺客是同一批人,他们的大腿内侧都刺有相同的标记。我那日救下陆校尉的时候,故意让那黑衣人逃走,原想顺藤木瓜,不料手下的人竟跟丢了。幸好,前几日京里来了消息,说找到了。”路鸣禀报道。

“哪里找到的?”

“北定王府。”

“果然是他!哼,萧恒那有胆无谋的,怎么斗得过萧钰。只可惜他想螳螂捕蝉,却让陆琅阴差阳错搅了局。”

“所以北定王要杀陆校尉泄愤。”

“这次若不是陆琅,我可就性命难保了!他倒是帮了我两次。”

“王爷洪福齐天,必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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