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4)

在江家一向有体面,有尊贵,她认识字,会煎茶,懂礼仪,又明白规矩,能讲出许多孟柔不明白的道理来,从前孟柔见到的她,温柔,和善,和煦,同江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可眼下,傲霜却发髻凌乱,衣衫被扯得露出半个肩背,满脸伤痕和泪水,落拓得不成个样子。

孟柔匆匆解下披风把她裹起来:“傲霜,方才、方才那人是……”

江府院墙一层套着一层,寻常小厮只能在外院伺候,就连看门的几个也只能走夹道来回,外男等闲混不进后院来。

后院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个男人,还敢对着傲霜行不轨之事。

“那人是,是……”傲霜简直难以启齿,“那是……二郎。”

那人是江铣的兄长,江谦。

“我父亲是江府的奴才,二郎初学骑射时,就是我父亲替他牵的马。”傲霜缓缓道,“十五年前,夫人带二郎上护国寺礼佛,途中二郎意外跌落山崖,我父亲为了护住他,一并摔了下去……”

江谦是国公府嫡子,更是崔有期的心头肉,府里嗣子失踪,国公府所有奴仆连同护国寺上下尽巢而出,将整座山翻了过来,终于在一棵枯树上找到了半挂着的江谦,江谦命大,跌落山崖也只是擦伤了手臂,可傲霜的父亲却同江谦的马一起跌落山谷,摔断了脖子。

傲霜生母也是江府家奴,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而亡,如今父亲也死了,她就成了个孤儿,崔有期怜惜她无所依靠,又是忠仆之后,就干脆收她做了义女,留在身边教养。

傲霜也就因此能够知礼识字,比旁人更多一些体面。

“我十四岁时,二郎便起了心思要将我收房,可郑家规矩严谨,对未来夫婿要求极高,大夫人便没答应。可后来,二郎却越来越过分,直到郑娘子过门,仍是没有打消这不堪念头,今日甚至还……”傲霜满脸屈辱,硬撑着不肯让眼泪滴落下来,“他大约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再禀报大夫人成事,到时我不从也得从!

“可我早知道,当年若不是二郎贪玩,非要在泥泞之路上行马,根本不会发生意外。人人都说我父亲是忠仆,是为护主而死,可我父亲明明就是被他害死的,他是踏着我父亲的尸骨才活了下来,我怎么能够去做他的女人呢?!”

孟柔听得浑身冰凉,似有一股恶寒从心底油然而生。

江府眼看着鲜花着锦,光鲜亮丽,可是里头生活着的人,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傲霜口中的二郎,都好似披着人皮的恶兽。

她自以为上京以后,已经遭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算是看穿了江府锦绣皮囊下的真相,可傲霜却是从小生活在这里,所遭受的,也是她所遭受过的千倍、万倍不止。

记忆突然回笼到那个傍晚,她被岑嬷嬷从房里拖出来,压在堂下,说一句话,就要捱一个巴掌。

傲霜所遭受的,又何止掌掴的痛苦。

“孟娘子,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傲霜突然转身,拉住孟柔的手,“二郎苦求多日,大夫人已经有所松动,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她说着说着,忽而惊惧起来,“要是二郎去求大夫人把我赏赐给他,那我、那我……”

孟柔看着她惊惶焦急的模样,不由道:“我怎么能帮你?”

傲霜浑身发冷,待看见孟柔迷惑惶急的眸光才意识到,她不是拒绝,而是真不知该怎么做。

“当然能。我现下虽是奴籍,好歹也算是二郎母亲的侍婢,碍着规矩,只要大夫人没有答应,二郎在明面上终究也不敢如何,只是我今日落单,让他寻着了机会……”傲霜道,“二郎是府内嗣子,除开主院之外,能让他避嫌的只有孟娘子的院子,只要您肯收留我,他便再也无法奈何。”

“你是说,你要住到我们院子里去?”

傲霜急切地点头。

孟柔本该答应,可那声应答却没能出口。

她当真能答应吗?上回母亲前来探望,说要留宿,她尚且不能做主,如今要留下傲霜,她真能决定吗?

且不论,这时候江谦或许已经去往主院,求得了傲霜收作房里人。

“孟娘子,求求你……”傲霜眼中眸光渐渐暗淡下去。

孟柔却突然坚定了心绪。

她拉起傲霜的手:“走,你跟我回院里去,我护着你。”

两人衣衫不整,互相搀扶着回到偏院时,江铣才刚起身没多久,他昨日宿醉,今日又休沐,便难得怠懒一回起得迟了些。

没料到,刚换好衣裳便看见孟柔邋邋遢遢地回来了。

“阿孟,这是怎么回事?”他疾步上前,脱下外裳披在缩成一团的孟柔身上,紧了紧她肩膀,又看向她身后裹着披风的傲霜,皱眉道,“她又是……”

“你在家就好。”孟柔松了一口气,把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我要留下傲霜。院子里这么大,肯定还能再住得下一个人,我去同珊瑚和砗磲她们说说,应当还能再空出间房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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