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啊……”
“怎么一直不出来……”
“啊啊啊啊……”
夏楠喊得撕心裂肺,陶白筠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能缓轻她的疼痛。
“快!用力。”
“把这块抬起来。”
“一二三!”
与此同时,柏斯年和村子其他人正在坍塌的房屋下搜寻柏翰学的踪迹。
“啊……”孩子嘹亮的哭声响起,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生出来了。”
“是个男孩儿。”
过了好长时间,夏楠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陶白筠抱着小小的他,喜极而泣。
幸好,夏楠姐没事,孩子也没事。
“找到了!”
“阿年,找到你哥了。”
“来个人,快把他抬出去。”
“夏楠姐!醒醒!”陶白筠最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闭上眼昏睡过去,怎么叫都不醒。
文秀扔掉手中的东西,立刻给她做心肺复苏。
他累得满头大汗,可夏楠依旧安静地躺着没有动静,慢慢地,他松了手。
陶白筠不相信,笨拙地学着他的动作继续给夏楠做心肺复苏。
二楼静得只剩下她沉重地呼吸声。
“哇啊啊……”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们。
文秀这才半抱着把她扯开,“小筠,她……已经走了。”
陶白筠死死地拽着夏楠的手不松,满脸泪痕,“不是这样的,文医生,你救救她。她还没看过自己的孩子,还没等到阿学哥回来,怎么可能……”
“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柏斯年看着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柏翰学,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他的鼻下。
没有呼吸。
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他身边,怔愣着伸出双手给他做心肺复苏。
柏翰学没有反应。
柏斯年愤怒地抓住他的衣领,大吼:“你起来啊!”
“胖头”看不过去,扯住他劝道:“阿年,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
他突然失去所有的力量埋倒在柏翰学胸前,眼泪止不住:“哥,夏楠姐还在等你呢,还有你们的孩子……”
柏斯年带着柏翰学回到刘阿婶家时,孩子的哭闹声响起。
夏楠姐生了!
本该洋溢着喜悦的地方,此时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大队长拄着拐杖慢慢朝他走来,艰难地开口:“阿年,找到你哥了吗?你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
他僵硬地脸上扯出笑容,准备往梯子那走,却被大队长拦住。
“你嫂子……没了。”
柏斯年愣了两秒,口中突然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那一天,他同时失去了两个亲人。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消沉,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在跟他说节哀顺变。
可偏偏有人嘴欠,非凑上来说什么,这种情况哪有不死人的,生孩子死了也正常,村里每年都有因为生孩子死了的女人,要怪只怪她们倒霉。
谁也没想到沉寂的柏斯年会突然抄起棍子向他砸去,把人摁在地上,拳头下了狠劲,用力挥在他脸上,“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是陶白筠从没见过的他,好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随时都会把身下的人撕碎。
因为这场天灾,大队长每天忙着重建村子,实在分不出时间来安抚受到伤害后心情焦躁的村民。
于是这场两人的打架变成了一群人的斗殴。
那个嘴欠的男人伤得最重,事后在家躺了一个月才好,也不敢再惹是生非,碰见柏斯年更是怕得绕道走。
柏斯年忙于处理夏楠夫妻俩的后事,孩子被放在陶白筠身边照顾,好在身边有几个婶子帮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等到他忙完后才给孩子取了名字。
陶白筠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说因为夏楠和柏翰学一直以为这会是个女儿,所以早早就取好了名字——柏南。
柏南一点都不像早产儿,身体很好,能吃能睡,第一次开口就是叫的妈妈,却是对着陶白筠叫的。
她们俩即激动又难过,这样的时刻夏楠和柏翰学要是在该多好。
没过多久,上头的政策下来了,知青们返城。
柏斯年也收到了家中父母写的信,信里她们非常激动他可以回家了。
他没有回信,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城的东西。长溪村离县城近,刘阿婶说自家有个亲戚在长溪村,他可以暂时住在那。
正巧,陶白筠也该回家了,于是几人就一起坐着牛车去了长溪村。
车上,柏南一直哭闹个不停,巧的是谁抱着都哭,只有陶白筠抱着不哭。
下车时,陶白筠把怀里熟睡的柏南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