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1 / 2)

安和踏入了秦昭的侧院,准确的说是进入了秦昭的卧室。大家觉得这是公主与驸马感情更进一步的象征。

主人不在,不要擅入别人的地盘乃是基本的礼仪,但礼仪是礼仪夫妻是夫妻,距离拉近,不分彼此,正是感情好的体现。

尤其卧室,一个顶私密的场所,一个极自我的地方,若是感情没亲近到距离为负,是不会乱来的。驸马不在,公主驾临侧院那自然是来睹物思人的。

秦昭的房间布置很简单,桌子,圆凳,很窄的一张床,但他有很大一扇窗,还有很舒服的躺椅。

他往日喜欢在窗子下晒太阳,暖暖的日光映照在他周身,他整个人仿佛沉浸在琥珀里,有种光润而通透的质感,让人想要伸手抚摸,又担心这种娇贵的东西被汗渍皮脂污染。但安和知道铁马金戈的将军很能将就,也很能忍耐,他从来都不矫情也不自贵。

现在他人不房间,剑却还挂在房间墙壁上,剑身古朴剑穗精美,安和不可避免的被那剑吸引视线。

她想起自己初次在马车下仰望秦昭的场景。剑之于他,如此贴切,如此浑然天成,好似花朵之于春天,冰雪之于青山。但那剑穗是怪异的,是春天惊雷,山顶滚石,是格外添上的一笔。

听说这是秦昭祖传的剑。

安和盯着剑看了半晌,心道这剑或许是祖传的,但剑穗绝对不是。这个穗子不是普通的丝绳,而是月华金。

用上好的蚕丝混合白金线编织而成,造价极高,工艺极繁琐,十几年前皇朝鼎盛,也不过只有她的姑母太元长公主可以享用。她用全匹的月华金做了一条裙子,三月三日穿上轰动全京都。可西齐入侵,宸妃自裁太元和亲的耻辱发生后,这种奢侈的料子就绝迹了。

安和这种年岁小的,只闻其名,不见其形。她只在淑妃娘娘慨叹神往的描述中,想象过月华金的模样。她问,这种东西到底长什么样。淑妃说那是如同实质的明月光,你不见便罢了,若是见了,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再没有别的料子能配得上这个名字。

没想到她今日能看到——而且是在秦昭身上。“人如远山冰雪,可比明月同列”,全靠气质取胜,跟奢侈品半点不沾边的人。

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剑穗?

安和心里仿佛被一只小猫轻轻抓了一下,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刺挠。

作为平康帝唯一嫡亲的妹妹,太元长公主的名声并不好,但她对安和等小公主们却很好。

安和那个时候还不是“小呆子”,平康帝后宫儿女也不多,姑母时常送她们礼物,都极为别致,极为珍贵。

太元骄奢淫逸却并不贪婪吝啬,总是很大方的对喜欢的女孩“雨露均沾”。

用她的话说,女孩子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能让自己尽兴的时候就努力尽兴了吧。

安和以前挺佩服她这种潇洒的态度,现在却忍不住揣测,她曾经潇洒到秦昭身上吗?

在万般复杂的心绪中,安和迎来了秦昭的又一次回归。

她想问,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问。

对秦昭来说,安和是个很好懂的姑娘,具备流水的澄澈和青石的坚忍,然而水是水,石是石,她都很坦诚的展现给你看。

他扛着安和驸马的名号,自然要伺候公主,公主需要,那他责无旁贷。然而安和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惊讶,她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或风流情种的浪漫,她只是坐在红纱帐后等他,轻轻喊他“将军”,那声音神态与他列队进城时,激动又狂热的百姓无疑。

橘红的烛火,飘摇的纱帐,闪烁的珠宝光芒,沉沉浮动的香气……夜色下朦胧香艳诡谲难测的画面让他脑海隐隐作痛,承载记忆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会对女子充满幻想,也许连女子的身体究竟什么样都不知道,却已在心里为自己开上三宫六院或者建造一座神庙,恭敬的供奉一个菩萨似的女郎。

但恋爱有时效性,过了这个年纪,过了二十七八,熬过了寂寞,打消了妄想,淡漠了诱惑,自然而然就过了那个关卡,对情爱,对婚姻,对性,都没有那么热衷和期待。

秦昭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他从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对公主好,为公主尽忠尽心,但情感上便好似温吞水,热不起来。

成婚这么久了,公主主动传召,秦昭顺其自然,公主不需要,他就自行其乐,不管哪种他都乐意配合。

秦昭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刚从军营赶回,状态不是很好。”

安和捏紧了衣摆,其实她心里焦灼又紧张,只是不想表露出来,所以干脆跟以前当“呆子”一样,直愣愣说出“呆话”。

“没关系,本宫可以将就。”

一般男人都很忌讳说自己不行,连同此意相关的词句也一起回避了,秦昭显然不是一般人,而公主,从这个回答看,显然也不是一般人。于是他嗤得笑了,“倒也无需这般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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