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天之内,林建业第二次在林筱跟前吃瘪了。
第一次,林筱还跟他怼,用各种理由试图说服他。但是这一次,林筱只是淡淡地让他离开。
就好像,自己是臭虫,是蚊子,是苍蝇一样。
被林筱驱赶着。
林建业瞪起了眼睛,就跟以前无数次在林筱跟前那样。
嘴里的话越发刻薄。
“林筱,我养条狗都……”
林筱抬头,“我知道,养条狗都比养我强。所以你当初干嘛不养条狗呢?是找不到吗?”
林建业……
“你这说的是人话?”
林筱:“你不是认为我还不如狗,那我说的当然不是人话了。”
她站起来,慢悠悠地去了厨房。
林建业不明所以,站在那里,叉着腰骂。
这是他骂人的招牌动作。
最典型的是,披着外套,双手叉腰,然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骂人。
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意思。
这会儿,林建业在自己招牌动作的加持下,整个人表现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和自信来。
当然,期间嘴巴是不停地。
他的脑子里,好像存留了许许多多骂人的话,随时需要,可以随时拎出来。
连着骂几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
直到,他看到一把菜刀被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想干啥?”
林建业瞳孔骤然缩紧,惊惧地盯着林筱。
林筱一只手按在刀柄上,从刀柄轻抚过到刀身,一点一点地,动作特别缓慢。
“我只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也想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如果有人天天过来挑衅,不让我过平稳日子,那我也不忌讳撕破脸,甚至……”
林筱停顿了一下,目光从菜刀上移开,移动到了林建业的脸上。
她明明比自己矮,还那么瘦弱,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盯着的林建业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干啥?”
虽然硬撑着,但林建业的结巴的语气,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
林筱扯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我暂时什么都不想干,但是如果你老是这么找事儿,我不保证会干出点啥来。”
几句话说出来,林建业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林奶奶吓得瑟瑟发抖。
鼓足勇气过来拉住林筱的胳膊,“筱筱,你别这样,那是你爸!你不能这样。”
林翠转头看向奶奶,脸上有无奈,但很快,她就转回头,依旧跟林建业对视。
这是对视,也是对峙。
林翠不想退让。
前世,她已经退让太多,太久了。
久到自己都忘记了,人首先应该保护自己,关爱自己,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关爱别人。
林筱的坚持,和保护自己,看在林建业眼中,就成了桀骜不驯。
只是他这一次生气归生气,到底是没敢再骂林筱。
林筱知道,林建业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此时此刻,摆在桌子上的菜刀起了作用。
林建业走了。
他大概是今天想要住在这里的,也许要再对林筱进行一番长篇大论的教导。
但是,他走了。
林筱一点儿也不希望他留下。
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父亲,带给孩子的绝对不是关爱和保护,而是无尽的伤害。
林建业走了之后,林奶奶好一阵唉声叹气。
林翠劝了几句,发现压根儿没有作用。
她也就不劝了。
倒不是对奶奶的情绪无动于衷,而是她知道,在奶奶心里,她作为女儿,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顶撞父亲,更不应该跟父亲动刀子——即便林筱今天拿出菜刀来,只是摆在桌子上,只是威胁。
林奶奶也无法接受。
把奶奶送回卧室,让老人家躺着,即便睡不着,躺着闭目养神也对身体有好处的。
安顿好这一切,林筱又重新回到廊厅的饭桌上,继续自己的学习。
经历过前世的种种,她已经学会了不受任何人的影响,甚至不受自己情绪的影响,只专注于自己该做的事上了。
自这天起,林建业再也没来过。
隔了几天,就是高考报志愿的日子。
有前世的记忆,林筱知道自己的实际分数,到了学校,就说给了老师听。
班主任其实这会儿已经是头昏脑胀了。
她刚刚认真地给了班上几个尖子生报志愿的建议,感觉脑细胞都死了一层。后来又是中等生,流程再来一遍:先问估分,再问学生对城市的偏好,有没有心仪的学校,还得考虑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