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地方,荣枯之间埋葬了无数人的希望,人们虔诚的祈求,能有一束光,经过无尽时光穿透黑暗。——引
“如果我变成了妖兽,我一定会让自己作为凶兽载入史册。
如果有白泽,请在所有罪恶归于沉寂后,留下所有妖魔鬼怪的信息,以便后世翻阅研究。”
应劫战起时,几乎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都没有想到反扑来的如此猛烈。
起始之源被侵占,一步退,步步退。
各族强者苦苦支撑着最后的防线,新起之秀前扑后继地填补着巨大的漏洞。可即便如此,防线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击溃着。
于是各方打算联手将种子送往微界,期望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祖地。
未见山,云雾缭绕之间,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山巅上。
此人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白色的大氅里,显得羸弱不堪。毛茸茸的氅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线条流畅的下颔在外面,淡色的唇角抿起,没有常人的鲜艳色彩。
这里终年云雾缭绕,其上怪石岳立,草木横生,其下薄雾霭霭,嶙峋险恶,天地不接,不存于世,独处一界,少有人能跨过天堑到达。
“予,各方皆已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开始。”随着一道清亮的嗓音,一个男子从后面走来与其并肩而立,肩上还坐着一只雪白的灵兽。
“嗯。你回去后记得归拢家族,未来…怕是会人心不齐。”
男子诧异:“为什么?我家的团结向来是公认的,怎么会……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说。”他转头问,“此次结束后,你打算去哪?”
“回去。”
“回去?!”男子声音徒然拔高,“你知不知道你回…”
“意濯。”
青年平静的声音让他的话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氅帽底下那双淡漠的眸子,一切话语堵在了喉头。
从认识他起,他就该知道的,这人啊,看似什么都映在眼中,可细看去,那眼底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让他在乎。
而这,自然也包括……
男子垂下头小声嘟囔:“你到时候别让我去给你收尸啊。”
“你想收也收不了。”
男子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随他看日升月落。
“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男子在寂静中犹豫了好久,才略显艰难地开口,“女娲那边出了一些意外,有几个人临阵逃脱,可能……”
“无碍。”
几个人而已,无伤大雅,真正棘手的是这时空的动乱该如何平息……
青年目光越过云雾,看向远方,在那极远的地方,有着大战未息的波动。按理来说应该快结束了。
他突然抬头望向天空,眯了眯眼睛,星象在眼中流转——荧惑守心,长庚伴月。
男子垂眼,与少年一同望去,望向那即将到来的乱世。
不知是祖地还是微界的乱世。
古之大乱,天下之危。
四海之内,苍茫无际。
黑暗蔽日,百姓之怨。
江河改道,山林崩裂。
海浪滔天,哀鸿遍野。
百川汹流,黄沙扬起。
江河萧条,乾坤大变。
山河破碎,浩劫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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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处,星空下,繁杂的纹路遍布虚空、宛若棋局,其上晦涩的符文星罗棋布、时隐时现,每一瞬都变化万千。
在这巨大的“棋局”下,至强者沉默伫立,神情严肃。
自洪荒以来,古神归隐,各族息战,万物复苏,海清河晏,天地之间一派祥和,在平和中已不知过去多少岁月。
如今,天地劫降,神明陨落,神格溃散,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他们不得不做出最后的选择。
月余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星河流转,有两人相对而立。
南宫意濯收起了平时的不正经,看着眼前仿佛由寒玉雕琢而成的人,思绪万千。
谁会想到当初那么不对付的两个人会成为近千年的朋友?
棋局将起,以身入局。
这一次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压下纷扰的思绪,唇角扬起一抹笑:“予,待你归来,再去栖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