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傍晚,暑气未消。清风徐来,吹散了各家炊烟,又带动树叶梭梭声起,伴着夏蝉鸣。风声、鸟叫、虫鸣,走街串门话家常好生热闹!
此处为西南地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叫铁匠村。村子不大,拢共就来百户人家。铁匠村土壤并不十分肥沃,只靠在地里刨食的话一家子的死活只能看老天爷显不显灵了,好在上天厚爱,这村子前靠山后背水,靠种地吃不饱就去山里打野食,去河里捕鱼卖,村民的日子反而过得十分红火。
李舒鹤踩着夕阳落尽赶回家,刚走到坝子上,家养的小土狗就摇着尾巴颠颠迎了上来,在她脚边直打转。
这条小狗是李舒鹤在河边捡到的。说是捡来的其实是骗来的,也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哪儿去找来的,当时这小土狗眼睛都没睁开,被没轻没重地拿在手里把玩着,只会呜呜叫。
她听着实在是觉得可怜,就掏了身上的糖块儿给换过来了。拿了糖的小孩笑闹着疯跑走开,她将脏兮兮的小家伙揣进怀里,回家拿了鸡蛋去换羊奶冲给这个小可怜喝。
那些天可把她折腾坏了,连羊奶都是她一勺一勺喂进去的,生怕它活不下来,可现在也平平安安长大了呢!
李舒鹤看着这条黄白相间的小土狗就笑,“真不愧是狗鼻子,今晚你可是有口福了!”她特意去镇上买的唐记的卤肉,那店生意红火的不行,门口时常排长龙,去得晚了别说卤肉,是连骨头也瞧不见的。
她开门进屋,把手里的东西顺手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径直去了灶台,开始烧火做饭。她麻溜地涮了涮锅,加水将米饭蒸上。又去拿了个老南瓜,去皮切块装了一大海碗和米饭蒸一起。
忙完这些李舒鹤随意在身上抹了把手,端了条凳子去坝子上吹风。这大热天也忒影响食欲了吧,既然在外面买了卤肉,晚饭加个菜汤就行。
傍晚微风徐徐,很是宜人。李舒鹤的思绪好似飘落的树叶。她来到这个地方也不过四五天,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还能回去吗?
穿越?可她既占用了别人的身体,那原主又该何去何从呢?一条鲜活的生命会因为她而消逝吗?
李舒鹤不敢深想:如果这是上天的指示,那您也别暗示我了,我脑子太钝,还是求您给我只言片语指点迷津吧!何至于让我在这抓瞎呢?但愿我与这位姑娘都能回归正轨,真是求您了!
原主叫李姝荷,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父母撒手人寰后留下家中薄田三俩亩和一些银钱。对了,还留下了这间老屋。她到这儿不过几天,钱她用的少,但也是多亏原主父母留下这些东西她才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活下来。
而她李舒鹤,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当社畜,偶尔兼职做做美食博主,发发教程。辛苦经营两年多的账号,终于有了五十多万粉丝,好不容易以为混出头,正打算把辞职信“啪”地摔老板那张驴脸上,狠狠出口恶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来到了这个地方。
真是想想就很心酸呢。
她拖着腮,看着不远处随风飘落的树叶和飘摇的不知名的小花,目光渐渐迷茫:不能在继续坐山吃空下去,得想个营生的法子,继续这样下去难道要这个小家伙跟着自己喝西北风不成。她捡来的的小土狗来财静静坐在她脚边,时不时用小脑袋蹭蹭她。
李舒鹤心中一暖,强打起精神来,对着来财上下其手一番,把小家伙从头撸到尾,舒服地翻肚皮这才收手。
“行了,吃饭吧,小家伙!”
她收了凳子,回灶屋。天快黑了,灶炉那里闪耀着明亮的火光。李舒鹤拿了煤油灯点上。揭开锅盖,水汽氤氲环绕,袅袅上升。海碗里的南瓜已经软烂,拿筷子轻轻一戳,南瓜原本水润平整的表面就凹陷下去。由于没有额外加水,表面透出一层漂亮的蜜色,金灿灿,黄澄澄,还散发出清香甜蜜的滋味。
李舒鹤暗自点头,她在二十一世纪很少能看见这种品相的南瓜,大多超市蔬菜都徒有其表,实则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比不上小时候吃的那些菜了,一个两个长得个顶个的漂亮,吃到嘴里却没什么菜味。
她拿帕子包住碗边把南瓜端出来,又铲了铲底下蒸着的米饭。米饭蒸的很漂亮,米粒饱满莹润,软硬适中。锅底还有一大片焦香的锅巴,这可是好东西。小时候她就好吃这一口,每次她外婆蒸米饭她都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锅巴很大,外婆怕她拿不住,就掰成小块给她装碗里,再给她撒上细细的辣椒盐,叫她端上碗一边玩去。
李舒鹤眼底浮上怀念,她小时候是留守儿童,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大的。老人都很疼她,可她长大后与老人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总说有时间就回去看他们,可现在…
她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将饭菜端上桌子,小狗来财也不叫唤,就跟在李舒鹤脚边走来走去。
下午买的卤肉还在桌上,油脂侵透油纸,晕开一朵朵深色的斑块。拿刀割开绳子,一层层剥开,红褐色的卤肉展露在眼前。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