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说？”
程如意听着那些话，只是一笑。
她弯腰将诉状纸恭敬地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大人，民女有状要告。”
“……你状告何人？”
程如意转头看了旁边，又低下头，正声道：“苏州前府尹大人吴文州。
“……”
此话一出，在场的百姓面面相觑，霎时一片哗然，
“她说的什么？”
“她八成是疯了吧？”
“前府尹大人尸骨未寒，如今也死无对证，她还倒打一耙，竟无耻至极！”
“……”
远处，程锦云脸色煞白，身子颤了一下，慌乱拨开人群。
她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顾复接过呈上来的状纸，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宋淑瑞看了看顾复，又看了那张状纸，心里有些不定。
她抢先道：“刚刚你说，要状告我的夫君？”
程如意默然。
宋淑瑞一脸和善，可目光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此时她眼中带刺，对着程如意笑道：“年轻人果然是勇气可嘉，不过我很好奇，你要告他什么？”
程如意微微一笑，“大人，敢问大人您是否知道王氏王二娘？”
“……”
跪在一旁的王沈保猝不及防，猛地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程如意。
顾复也是一愣，这倒是出乎意料。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接话道：“当然。”
程如意清楚，这件命案涉及朝廷命官，顾复作为新任府尹，自然是要了解始末和牵系。
“可是民女有一疑问，不知能否想请教大人？”
“无妨。”
“昨晚程家丢了贡玉，以为是不小心遗落，可民女却在书房角落捡到了……”
“一个玉佩。”
程如意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碧色玉佩，这显然是双合玉，虽是半只，却精致小巧，上面刻着一只鸳鸯，活灵活现。
“……”
见大家不明所以，程如意将手中的玉佩翻了个面，“吴”字便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大家倒吸了一凉气，程锦云惊愕地说不出话。
而就在程如意拿出玉佩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失去了生气，脸上苍白，身体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顾复捏着手里的玉佩，看着程如意没说话。
“她说府尹大人去程家偷东西？哈哈哈哈哈什么大笑话！”
“就她那破屋能有什么宝贝。”
“她好大的胆子，苏州姓吴的这么多……”
“……”
百姓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啐了一口，觉得程如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平时浪荡也就算了，现在却污蔑青天大老爷。
程如意默默听着那些嘲笑和唾弃，抬头看向上方，两人视线接触，犹如对峙，目光交击出迸裂火花。
过了许久，顾复似笑非笑，“你这女子倒是有趣，有话不妨直说。”
“……”
程如意这次没有开口，等了好一会儿，她依然跪在原地，默不作声。
堂上气氛越来越奇怪，门口的百姓越发看不下去了，破口大骂。
顾复脸色倒是如常，盯着她不眨眼。
突然，门外顿时骚动起来，像是来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