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青州?我杨府全族被灭,我又岂能苟活!”宋知意言语越发激动。
“公子冷静些。”杨世安危言正色道,“你乃是杨府的唯一活口,那恶贼又尚未伏法,你此时留在青州,危险甚大,况且,此事已禀报官府,自有人查。”
宋知意闻言之,悲愤交加。
\"我必须亲手屠他,为杨府全族复仇!\"
“公子,切莫冲动。”杨世安劝慰道,“那恶贼权势滔天,现下你应明哲保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公子你德才兼备,何不卧薪尝胆从头筹谋一番。”
宋知意沉吟片刻,杨世安瞥见他握紧的拳头,叹了口气……
二人不知相谈了多久,天微微亮便一同去了青州渡口,走水路,如若是一般富商,没有官家和各方江湖势力,也是九死一生,能有能力护送宋知意出青州府,杨世安在江湖的势力定也是举足轻重。
宋知意将要去离青州和皇城最远的南城,一个兵家不争之地。
“青州,所有的线都断了,包括认识公子的杨氏族人都被尽数赶尽杀绝,若不是今日公子侥幸逃脱,怕也是凶多吉少,而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不安,恐天下有易主之争。”杨世安坐在摇晃的船内,边说手里边斟茶。
“若不是杨家被灭门,我竟也不知我竟是……”宋知意握紧手中的茶盏,杯中的茶水冒着热气,虎口处已被烫红,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公子莫要多言,这也是官家的意思,你我皆有各自的使命,到了青州交界,我与公子后会有期。”说罢走便出船外,望向东边即将升起的太阳,氤氲的水面泛着薄薄的雾气,眼神坚毅的看着远方。
宋知意坐在船内,掀开了船窗的竹帘,望向水上的雾气,目光所及一望无际,他顿感迷茫,犹如这水上的迷雾般,一时挥散不去。船后越来越远的青州,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前方,他竟是这皇城官家最后的筹码。
一夜之间,他从杨家富户养子这个身份,变成了官家养在民间的皇子……他的人生仿佛早已被安排好......
这时,安隐寺的钟声在卯时敲响了,这是宋知意最后一次听到来自青州的声音,喃喃自言道:“行云流水千帆尽,不忍回眸,旧人不解相思愁。”
青州也再无杨府,而谢晚秋一夜未眠,听到钟声便也起身洗漱一番。
这时张姨娘院子的婆子张妈妈端着月钱,走到楠溪院门口,女使香荣一脸鄙夷的看着老气横秋的张妈妈:“今儿倒是稀奇的很,张妈妈可是稀客呀,怎的上咱们二姑娘院子来了?”
张妈妈勉强挤出笑容,满脸的皱纹,开口便露出了谢晚秋前两年打出的门牙洞,说道:“香荣姑娘还是如此伶牙俐齿,我们张姨娘今日也是受家主所托,暂时掌管家中开支用度,这不是遣我来送姑娘的月钱,我才有幸登二姑娘的门。”
“哟,自然是比张妈妈您说话利索,今儿倒是积极,我这就进屋请姑娘去,烦请张妈妈在外等候。”香荣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女使,毕竟是从嫡母李氏带过来的一等女使,在气势上自然是傲娇了些,当然也只有谢晚秋才配得上这等女使。
“香荣,你清点便是。”谢晚秋坐在院子的飞来石旁,侧着身子心不在焉的说道。
她越想越觉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逃出去寻求外祖父的帮助。可是现在府中的守卫森严,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是,姑娘。”香荣躬身行礼道。
张妈妈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否则那两颗门牙也不会无缘无故被谢晚秋打掉,这杨府只有在卯时,内院的护卫换岗,就只剩下女使,在这个时候下手最好不过。
趁着香荣进院的时候,便趁机动了手脚。
香荣办事也是麻利,片刻便把谢晚秋的月银点清,张妈妈趁机说道:“香荣姑娘,我这便回去复命了。”
“张妈妈慢走。”香荣并未起疑心。
张妈妈前脚刚走没多久,谢晚秋便回房捣鼓她往日没完成的木雕,等待时机逃出府外。
“夫人,办妥了!”张妈妈刚进了临风居行了礼,漏风的嘴含糊的说道。
“小声点!张妈妈你是怕这府里没人知道吗?”张姨娘差点坐不住,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来。“赶紧给我把门关上!”说罢放下茶盏,遣退走其他女使。
“这次不烧死她也要让她毁容,她不就是投胎好了些罢了,怎的能阻碍我晴风的前程?一个没了娘的嫡女,又如何?”张姨娘半闭眼倚靠在交椅上,平静又小声的自言自语。
“夫人......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这万一,若是万一这二姑娘命硬,她没死,咱们怎么办?”张妈妈虽平日蠢钝不堪,但也知道其后果,若是未得逞,这张姨娘定也是要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张姨娘睁开眼睛死死盯地着她,张妈妈也不敢抬头,没一会儿张姨娘露出了菩萨般温和的笑容:“张妈妈你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当初可是说好的,你跟了我这些年,我何时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