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梁与桥脑中苦思冥想治理水患的对策,他想起曾经读过的文章,忆起“大禹治水”的故事,在天灾面前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其实最笨的方法往往才是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再筑石堤。
在粮食稀缺的扬州,他以粮食为酬,召集了一大批勉强还算有劳动力的人告诉他们怎么再去筑牢早已崩溃的堤坝。
此刻神色坚毅的少年任由汹涌的河水拍打着他的身躯,面对焉了吧唧已经对筑堤之事不抱任何希望的众人,他利用所学的边际效用,以故事为引,耐心的对众人说:“有个饥肠辘辘的人来到包子铺前,他吃了第一个包子没吃饱,于是要了第二个包子吃,但还是没饱,直到吃到第三个时他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吃饱了,饥肠辘辘的人却认为,既然吃第三个包子就吃饱了,那何必吃前面两个呢?不如直接就吃第三个包子,但大家觉得若没有前面的两个包子,这个人能吃饱么?”
“筑堤坝同样如此,若没有前面筑堤的铺垫,那后面堤坝又如何成呢?所以若是真的自暴自弃的听天由命,那扬州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那为何不搏一搏,试一试呢?就算失败了那又怎么样呢?”
众人眼神异样的看着处变不惊的少年,他浅显易懂的故事一语点醒众人,既然如此他们也愿意相信大人一次和大人并肩作战,这一刻众人黯淡的眼神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光芒
而成功带领众人筑堤坝的梁与桥,河水早已将他的衣衫打湿,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上岸的那一刻才露出了长期泡在河水里已经发白的双脚。
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和王梓染说一句话,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这算什么,他努力强撑身体却还是累的直接瘫倒在坚硬的石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梁三,你起来,地上又脏又冷”
梁与桥面对她,明明很累但在疲惫的脸上还是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笑什么?”
“你唤我梁三,让我想起了《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位好汉被逼上梁山的梁山。”
王梓染并不清楚他说的书是那本书,梁山又是哪里的梁山,她只是默默给他垫了些衣服,以免泡了一天的河水的他因躺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而着凉。
就在大家这样你出一分力我出一分力中,石堤竟渐渐有了些雏形,而众人眼中的目光也变得充满希冀,就连索然无味的白粥都感觉津津有味了起来。
梁与桥匆匆忙忙的挽起裤脚和袖口,他应付般的喝了一口白粥就准备继续和众人一起下河筑提,而他现在的模样也早已融入了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的乡野公子呢。
“梁三”
王梓染叫来到他的面前,她蹲下将他未挽好的裤脚又重新挽了一下,她有些担忧的问他,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这样身体吃得消么?”
他用衣袖随意的因喝白粥而残留在嘴角的汁水,“我没事,也不用休息,梓染,扬州会好的。”
梁与桥继续回到了他筑堤的位置,而身旁的男子却满脸笑意的打趣他,“大人,你看梓染姑娘对你多上心啊,我们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记在心里呢?”
梁与桥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对于梓染,他觉得他们之间更像是经历了生死之交的挚友,他望着眼前的堤坝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又继续沉浸在了手中的事当中。
夜晚雷声轰鸣,暴雨打在屋顶上的声音,让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才卯时,他就已经起身披上了衣衫,而窗外还是滂沱的大雨。
暴雨中,一个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来到他的房间,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大人,不好了,暴雨..雨淹了,不但许多人被洪水困住了,大堤,大堤也要保不住了!”
梁与桥急忙穿好衣服,他才踏出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被大雨淹了大半的院子,他急冲冲来到街道上,抬头就能看到被淹了半座城的扬州。
他冷静的对身旁报信的人道:“你去县令看看能不能汇集一些船只,就派去救被围困在洪水中的百姓,大堤我会去查看。”
大堤边,眼看近日的成果就要护不住,功亏一篑,一些人不甘心的自发向前用身体去护那石堤。
梁与桥嘶哑的大喊:“回来!快回来!石堤没了可以再筑,但人没了就可真就是的一去不返了,命更重要,大家快回来!”
“大人,扬州做错了什么?难道这是天亡我们扬州吗?”
眼看河水的水位越来越高,石堤上的人已经被洪水淹到了肩膀,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冲如护着石堤的人群中,他选择和众人一起,用身体护着石堤,在石堤前共同筑成了一道人墙。
他还不忘劝说众人,“大家回去吧,扬州不会亡,扬州的盛世繁荣还在后面呢,若是扬州亡了,我就以命祭奠,与扬州生死与共,绝不抛下扬州独自苟活。”
众人眼眶发红,感动的看着他,“大人!”
“花有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