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的侍卫一部分人抬走了倒在地上的陆胡安,一部分人帮忙扶起靠在公主身上的驸马,苌乐这才得以起身,而她的衣裙上也早已沾满了他的血迹。
她这才看清她的驸马,他凌乱的发丝随意散落,惨白的脸上即使他已经沉睡过去,他的眉头却依旧紧紧蹙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碎不堪,偶尔还有鲜血突然冒出来,此刻这个血迹斑斑、虚弱无力的少年与曾经那个明朗爱笑的少年郎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敢想若是她再晚来一些,他又会遭到怎样非人的待遇,她的心隐隐作痛,上次是江愿这次是陆胡安,他总是为了她弄得伤痕累累。
苌乐朝御林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再留下来最好将这里搜个底朝天,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还有谁要伤害她的驸马。
此时的公主府中,一排排太医簇拥在那病态的少年床前,太医小心翼翼的检查驸马身上的伤口,可是驸马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早已经和身上的衣服黏在了一起,太医几乎是颤抖着手撕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撕拉一声,衣服与伤口分离的同时床上的少年也蹙着眉头忍不住的闷哼出来。
苌乐心疼的望着床前的人,她恨不得此刻能替他分担些伤痛。
太医们满头大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将驸马弄疼,他们不断的用衣袖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最终他们才如蒙大赦般来到苌乐的身前回道:“驸马吉人天相并没有生命之危,只是身体因失血过多而过于虚弱,只需微臣们写下药方,驸马按时服用,等待伤口愈合便好,不过驸马的肋骨似乎断裂了2根,微臣们已用细带将其缠好固定肋骨的位置,但一定要切忌剧烈运动。”
苌乐也松了一口气,她留念的望着床上的人,听到他没事她才转身走出了房间,她多疑的父皇啊正派下一道道圣旨不断的催促她入宫,宣读圣旨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如今都跪在了公主府的门前,就等着她进宫,他们也好回去复命。
她平淡的开口,“你们起来吧。”,她并不后悔调动御林军只为寻她的驸马,她也明白进入皇宫之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这时,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怒不可遏的看着他最宠爱的女儿,“苌乐,你是朕最骄傲的女儿,虽然是朕下旨赐婚,但自从你嫁给了梁家三郎,你与他真是越发胆大妄为,胡闹了起来!你们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苌乐从容的望着坐在龙椅上依旧不可一世的父皇,她对她的父皇早已不抱有任何期待,是他的冷漠、猜忌和薄情让她的母妃郁郁寡欢的消逝在了这座无情的宫殿。
“父皇既希望儿臣去牵制梁家,又认为儿臣与三郎过于胡闹,那么父皇究竟是要儿臣怎么做呢?是协助父皇剥夺了梁家的势力再舍弃掉三郎么?还是父皇再将苌乐当做棋子嫁给另一个您所忌惮的大臣,再为父皇所牵制呢?”
龙椅上的皇帝被苌乐无情的揭开了遮羞布,他恼羞成怒的来到苌乐面前,伸出干练宽大的手掌怒气冲冲的挥向了苌乐的脸颊。
就一瞬间,苌乐肤如胜雪的脸颊就留下了鲜红又显眼的红色掌印,她毫无情绪的直直望着她的父皇,她提起裙摆跪在皇帝的跟前疏远的说:“苌乐愿凭皇上处置。”
“你...”,皇帝在挥出这一巴掌时他就后悔了,他对苌乐母妃的歉意和愧疚全都转移到了苌乐的身上,因此才对她格外的宠溺,他知道苌乐怨他。
可是他不想承认是他的自私和心高气傲害死了苌乐的母妃以及他最爱的妻子。
他在意也不是皇宫中空穴来风的谣言,她的母妃与他人有染,没人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他在意的是苌乐的母妃心里是不是始终对那个风清霁月对她一心一意的少年郎旧情不忘,他在意的是他卑鄙无耻的使了些手段将她骗做太子妃再做了他的皇后,他在意的是他充满算计又肮脏不堪的爱,若不是他机关算尽利用强权将她占为己有,他自卑又妒忌,如若不然他怎么能配得上完美无瑕的她。
他叹了口气,还是将忤逆他的女儿心疼的扶了起来,他既对苌乐的母妃感到愧疚,面对苌乐他也充满了愧疚,他好像从未真正尽到做父亲的职责。
对于苌乐的婚事,他虽然从没问过她的心愿,他即使着急的想要有个信任的人牵制住梁家,但是对于梁家三郎的品性,他也是派人仔细去查过的,那梁家三郎除了身子骨弱了些,及笄之后也并无通房更没有拈花惹草的传闻,文韬武略也是尚可的,若如不然,他再怎么也舍不得将苌乐嫁给一个平庸无奇、懦弱无能之辈。
他的心里更加苦涩了,他知道苌乐同她母妃一样喜欢是那种风清霁月对她一心一意的人。
苌乐面对突然充满慈爱的父皇,他满眼愧疚的将她扶了起来,她却并不领情,她后退了一步了与她的父皇保持了些距离。
皇帝无奈的看着因去扶她而落空的手,他转过身背着手,望着眼前的龙椅发呆,他既享受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心里又感到孤寂和空落,他先是一